第(2/3)页 疏通了自己的精神路径,也疏通了赵高的行为路径,李斯伸手将赵高虚扶起来,淡淡地道“将诏书拿出来吧!” “老奴遵命。” 赵高充分表现出自己对李斯的恭敬,连平日里只对始皇帝的自称,都用在了李斯身上。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一道白帛书,肃然拱手“廷尉起诏!” 李斯知道此中关节,一点也不含糊,对诏书躬身一礼,低喊一声“臣李斯起诏!” 喊完,双手接过诏书,缓缓展开大秦始皇帝诏曰自朕即位,采六国礼仪之善,济济依古,璨璨更新,以成典则,自国,自朕,以至诸般文明,皆以其实施之,为使帝国后继,为表天下臣民,朕于立 “这” 李斯冷汗直冒,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刚走出几步,赵高就将热毛巾递了上来。 李斯接过热毛巾,狠狠在脸上擦了几遍,一把将热毛巾扔在铜盆里,板着脸道“赵府令何以教李斯?说!” “廷尉误会了!原是老奴想请廷尉教老奴,哪有老奴教廷尉的道理,老奴唯廷尉马首是瞻!” 赵高一脸哀求。 李斯瞬间默然,隔了片刻才长叹一声“不瞒你说,此事难哉!” “敢问廷尉,难在何处?” “遗诏言语不详,更未涉及大政” 李斯语气悠悠地道“再说,此诏明显是陛下临时起意写的,只写了欲立太子,还没写立谁老夫数年在陛下身边为长史,熟知陛下起草诏书的惯例; 寻常诏书只写当下最要紧之事,然后交给老夫增添或者补漏,方才定为完整诏书,而后加盖玉玺发出; 说到这,不禁再次长叹一声,道“如此诏书,立意未明,更兼残诏,连受诏之人都不清楚” “廷尉的意思是,此诏不宜公之于众?” 赵高小心翼翼地追问。 李斯淡淡瞥了他一言,冷声道“赵府令揣测过度了,老夫并无此意。” “哦?” 赵高眼珠子一转,笑道“既然诏书能公之于众,在下倒有一些愚见!” “愿闻其详!” 李斯很是冷漠。 赵高目光炯炯,意味深长的道“虽然此遗诏是残诏,但我们可以完整呈现在众人面前。” “毕竟陛下从未发出过残诏,而且,此残诏也无人知晓。” “如此,在下以为,皇帝诏书如何,当定于廷尉与赵高之手,廷尉觉得如何?” “大胆!” 李斯脸色突变,不由厉声喝道“赵高安敢如此胆大妄为,难道想被夷三族乎?” “廷尉之言,何其可笑?” “老夫身为治国大臣,一心谋国,有何可笑?” “廷尉既是谋国大臣,当为国之栋梁,此等危难之际,何不挽大厦之将倾?倘若赵昊兴兵北上,廷尉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大秦天下落于他手?早知如此,赵高何必冒死来咸阳,请廷尉弘扬陛下大治,何须背负夷三族的大罪?” “赵高!你想跟老夫同罪?”李斯愕然了。 “廷尉迂阔守规,不纳赵高良言,赵高只能自己谋划,与廷尉无关!” 赵高面无表情的道。 李斯深深看了他一眼,思忖半晌,终于点头道“你先说你的想法,老夫再斟酌一番!” “王绾献三省六部制,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分割帝国权力,从今以后,廷尉再无大展宏图之机。赵高欲与廷尉同心协力,维持帝国原来的面貌,以廷尉权倾朝野,安邦定国!” “如何权倾朝野?如何安邦定国?可有方略?” “廷尉明察!” 赵高拱手一礼“陛下生死不知,暂时不宜大动干戈,但是王绾监国,却不能再让他成行,否则赵昊与他里应外合,国之危矣!” “嗯,不错,你且继续。” “陛下若身死,拥立二世乃顺理成章之事。陛下若没死,坚守法治,推行法治,举凡对法治有疑虑者,对陛下有不敬者,皆不能成为太子!” “如此一来,不管我们怎么做,都有进退之路!” “赵府令一介内侍,居然有如此见解?” 李斯有些惊讶的看着赵高。 赵高冷冷一笑“廷尉莫非忘了,赵高也是精通秦律之人,否则陛下何故重用在下,又何故让少皇子拜在下为师? 究其根本,赵高追随陛下三十余年,出生入死,屡次救陛下于危难,平心而论,若非陛下有意压制近臣,在下的成就不一定输给你们!” 此话大有受压抑之后的扬眉吐气的意思,听得李斯颇为认可。 “赵府令的才具,老夫素来没有意见。” “能得廷尉正眼相看,赵高死而无憾也!” “行了,废话就不多说了,先说正事。” 李斯淡漠摆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