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正如当年的众安堂,君子旗一倒,众安堂便分崩瓦解。 这一点想必官府也知道。 只是不直接能对陈炀下手,杀陈炀可以,但绝对不能是官府的人,或者说,就算是官府的人,也需要一个绝对能让天下将士信服陈炀有必死的理由。 不能让大凉士卒认为是朝廷故意杀的陈炀。 如果让大凉士卒知晓朝廷杀了襄阳老卒的后人,你让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如何想,告诉他们陈炀作恶多端咎由自取? 大概没人相信。 其实说到底,今天的困局,还是陈炀等一众老卒的后人不甘心沉沦,他们若是接受现实,踏踏实实做人,在当今文武并盛的局势下,谁还会在意他们父辈的过往。 只不过作恶惯了,不愿意放弃这种轻易敛聚财富的生活方式,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善恶之事亦如此。 所以才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说。 但这种说法李汝鱼是非常不赞同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曾经被他们伤害过的人呢,他们又是何等无辜。 而陈炀的鱼龙会,我行我素,丝毫没有弃邪归正的意图。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作死。 李汝鱼想和陈炀谈谈,如果能不起刀戈将襄阳乱局抚平,那是最好,甚至没准能让渝州那边多数百悍卒,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 但是要谨防陈炀狗急跳墙。 李汝鱼先问了崔笙,襄阳府是京西南路路治,那么那些安抚使、宣抚使、防御使等一众大佬对襄阳乱局是如何看待。 得到的答案让李汝鱼一阵头大:安抚使悬空,宣抚使是陈炀父亲的同科进士,防御使等人早就被收买,和鱼龙会坑壑一气。 也就是说,自己能用到的官府力量,只有襄阳府隶属于中卫二所的北镇抚司。 府治和路治里的兵丁,不敢奢望。 作为路治、府城,北镇抚司中卫二所的力量真不薄弱,除了一位副千户坐镇外,尚有两位百户,以及缇骑五十人。 不过李汝鱼差点进不了中卫二所的衙门。 绣春刀、腰牌早在开封就卖了,好在那位副千户听到缇骑禀报后,本着宁可多事不要错过的心理出来,见到李汝鱼本人后,又暗自侥幸。 谁不知道李汝鱼是女帝之剑,北镇抚司都指挥使赵信也不敢怠慢这少年。 何况自己一个副千户。 在北镇抚司中卫二所呆了半个时辰,李汝鱼出门后心情有些沉重。 不是沉重于陈炀的事,而是想起了柳向阳。 当年在江秋州长坂桥处徐晓岚和老铁打了个平分秋色,然后骑着毛驴去了蜀中,见过苏寒楼后拔剑劈惊雷十三道而死,而柳向阳输给自己后,快马仗刀回了柳州,先杀了徐秋雅那对奸夫**,后到襄阳府,杀通判之后,于高楼之上等死。 向阳而死。 此为男子汉大丈夫,如果可以,李汝鱼真想当年没有发生长坂桥一战。 收整心绪,李汝鱼循着那位副千户说的路线,前往陈炀府邸。 想和他谈谈。 站在那座豪宅面前,李汝鱼心中是有些震惊的,同样是地下势力的龙头,陈炀这座杨府,比之君子旗在回龙县半边桥街那座府邸,简直是天壤之别。 竟然不输临安那些王府多少。 李汝鱼正欲去敲门。 却见一位枯槁的老书生匆匆从侧门出来,手上拿着个巴掌大的小算盘,来到李汝鱼面前侧身伸手,做出请客姿势,笑道:“有失远迎,请。” 李汝鱼笑了起来。 不愧是襄阳地下之王,感情自己早就在他监视之下。 倒也不惧,佩剑举步进入杨府,又在老书生的带路下,来到一座无人的偏院,院子里有个面目方正身材高大的青年,正在偏院里的水池畔喂鱼。 一池锦鲤,随着投食翻滚,密密麻麻怕得有上千尾。 仅是这一池锦鲤,就得上千两会子,这位襄阳地下之王,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着实让人惊心,而这池锦鲤,只是冰山一角。 李汝鱼并不在意陈炀的怠慢。 走到水池畔,看着游鱼翻滚,不动声色的说:“陈大龙头知道我——” 陈炀挥手,制止了李汝鱼,看了一眼老书生,直到偏院里无人时,才含糊不明的笑了一声,“李汝鱼,女帝之剑,北镇抚司百户,如今是六品振威副尉,六品朝奉郎,将去渝州赴任副将。” 又意有所指的道:“雷劈不死,临安城一剑破城楼杀了乾王赵骊,观渔城大战白虎神将赵飒,开封城外力战岳家新王岳单,澜山之巅踏入人间谪剑仙,圣人庙扶摇上青云,手中剑化紫电斩异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