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终南红叶 二-《灵丹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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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胸前的位置此时却裂出了一个小小的孔洞,东厂厂督蒋精忠一枪之威竟至于此,连至宝金丝软甲都几乎抵挡不住,萧遥知道若不是胸前的金丝软甲挡住了龙胆亮银枪的枪尖,若不是他身后便是悬崖,只怕他早就在崖顶之时遭蒋精忠龙胆亮银枪穿胸之祸了。

    想到离开密林前,师伯鬼三姑将金丝软甲交到他的手中让他穿上的情形,他的心中一痛,因为他知道自己欠下面前这人的情已然太多。

    但是他当时明明是被蒋精忠击落悬崖,却又怎么会和鬼三姑一起出现在这里,金玉良张翼德这对师徒在哪,梦中出现的那一只手和温暖的怀抱又是……

    太多太多的疑问萦绕在萧遥心间,而这一切一切的答案,似乎只能在面前这个身份不明的‘鬼三姑’身上寻找答案,可是等她醒来的时候,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她呢?

    是装作一切都不知晓,还是质问她真正的鬼三姑的下落,萧遥这时的心中很乱,乱的好像那一年在星河谷中不小心打翻了师伯鬼三姑的草药箱,数百种药草混杂在了一起。

    想到鬼三姑那严厉又慈祥的身影,萧遥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但是当目光移到地上昏睡的女子身上时,一路风雨同行的点点滴滴却又浮现心间,虽然不知她为什么乔装成师伯鬼三姑的模样入驻星河谷。

    但是这一路风雨,面前的这个女子却从未有害过他萧遥一丝一毫,甚至于萧遥似乎有意的在心底,忽略了女子身上零星出现的不同于师伯鬼三姑的举动,也许他早就猜出了真相却一直在逃避真相吧。

    摇了摇头,萧遥轻轻地将脖颈上横着的那只白的耀眼的手臂拿开,当他的手触碰到那冰凉的玉臂上时,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心神一颤。

    乔装成鬼三姑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梦呓“萧遥~萧遥~你不要怕,我一定会救醒你的……”

    这天籁一般的声音竟然和自己梦中出现的声音分毫不差,听到这个声音萧遥的心仿佛是着了一箭,但是这一箭带来的却不是痛,而是淡淡的慌、淡淡的麻、淡淡麻、淡淡的忧。

    有时候一句不经意的话就是一生,有时候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便是天涯,当萧遥早就对‘师伯’的言行有了疑心,却还是毫不犹豫的挡在了‘鬼三姑’的面前是,也许一切就已经写定。

    一个不是他师伯的‘师伯’早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入了他的心渗入了他的魂,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在他纵身一跃的前一秒,也许是在星河谷中他心弦触动的那一刻。

    而她又是如何沦陷的呢,是他一路上无微不至的照顾,又或者是冥冥之中天意的牵引,还是那一刻那个奋不顾身的身影替她遮住死亡时的心悸,也许最初当那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经意间’在自己面前说起他的时候,姻缘的丝线便已经悄无声息的缠绕上了她。

    在崖上时萧遥的左臂几乎被蒋精忠的龙胆亮银枪贯穿,但是此刻虽然伤口仍然狰狞可怖,却已经不在有鲜血流出,甚至那股清凉之气游走之后已经能够使出几分力气来,萧遥也不禁感叹自己恢复能力之强,当然那股清凉之气也功不可没,他已经可以猜出那种保住他生机的清凉之气极有可能是面前女子的鲜血,这让他越发的不知所措。

    直起身向四周看去,此地乃是一块平整的河滩边,奔腾的东江水在此地徒然一个转向,因此稍稍的缓和了几分,也可能是这个缘故他和‘鬼三姑’才得以上岸。

    不远处的滩涂中仍然残留着一排脚印和两道浅浅的拖痕,想来应该是这名乔装鬼三姑的女子将他从东江中救了出来,但是那一排脚印却是从河道朝向这里的,而没有从这里往河道的,也就是说‘鬼三姑’是同他一起从东江中上来的。

    萧遥眼前几乎可以浮现出一个场景,他被蒋精忠的龙胆亮银枪击中,从崖顶掉落至奔流的东江之中,‘鬼三姑’毫不犹豫的跳入了冰冷咆哮的江水中拽住了他,直到来到了这处弯曲的喝道,东江水势头弱了些‘鬼三姑’才将他从江水中救上了岸。

    若是没有这道弯曲的河道,也许现在她和自己早就不知道被奔腾的东江水带到了何处,甚至早就命丧鱼虾之腹也未可知,‘鬼三姑’那纵身一跃可以说是已经放下了生死,还是她竟然把他看得比生死更重。

    那梦中的仙子和温暖的怀抱竟然是……而那样纤细的玉手又是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才会伤成如今这样的模样,萧遥不敢去想,因为他只要一想就会发现那每一道伤痕带给他的痛,竟然都不逊色于蒋精忠的绝命一枪。

    四周的风景早已不是那处密林左近的模样,甚至连那座几乎隔断了萧遥生死的悬崖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东江水仍在。

    萧遥知道蒋精忠对他手中流年剑的渴望,对方在崖下找不到他的尸骨,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派人沿河打捞,顺流而下打探。

    即便是未伤之前的他,仗着手中流年神剑之威也不过是勉强挡住蒋精忠,如今重伤之下更不是对方的对手,唯一具备的一点优势就是对方一定想不到中了他倾力一枪的萧遥非但没有死,竟然还有力气活动。

    所以他一定要在蒋精忠和他的犬牙找到这里之前离开,起码要远离这条先前帮了他,现在却又开始帮助蒋精忠的东江水。

    萧遥醒来的时候右手握着的流年剑已经不知何时归入了左手握着的剑鞘之中,撕裂了一块外袍将流年剑包好重新背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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