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官-《大道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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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泪涟涟,几只喜水的白鸭入水划清波,两岸扶柳夹道出了澜沧郡,自郡守娄岚晋领众而去已有半旬之久,少了这位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郡中仍是一派太平盛世,为官者不听身前千声赞,愿闻事后晏语声,足可见这位郡守大人执政了得,少见的这等边境重镇能有如此温柔的民风。
沧州自替代江州、丰州成为北魏的门户后,先后几度南北交战已然将州内百姓最后一丝安稳性情磨灭的一干二净,那个不是上马可战下马可耕的鲜活战力。
只是民不畏死却远比将士重生更让人头痛,后者无非是多几次城下饮酒无人战的笑柄,而前者却是祸国殃民之根源,但凡能有一点安稳日子可过的百姓谁又会愿意揭竿而起去争那张最硌屁股的龙椅,最怕这等不畏生死,稍微有些过头的尺度,官.逼民反再是容易不过。
可沧州却是整个北魏出了名安顺,百姓上马可战割头颅饮酒,下马可耕谈笑自寻儿孙满堂福气,唯独是那粗厉的脾气却是从马上带到了马下,平日里少有吵嘴,能动手绝不多言,大不了被拖进官府中大打几板子也绝对不让自己不顺心。
可真要这群五大三粗便是连那女子都泼辣如烈酒的沧州百姓揭竿起义,举兵造反,那又是万万不可能的,谁不曾见过那二十万的金戈铁马,见过那漆黑甲胄杀人如喝水般信手拈来的魏武卒,两度红染的漓江十年来哭丧了多少冤魂厉鬼,其中那些是怕又有那些是敬,这就说不好了,哪怕明知头上官府搜刮民脂民膏,一个个脑满肠肥,可只要还活得下去,就绝对生不出这等大逆不道的念头。
也就只有李在孝这种即是书生又是武夫的多面手才真正能让沧州的文官武将心悦诚服,百姓言谈之处无不是自豪一声,只要有李军神在南国小儿就休想再过漓江半步。
陈茂川曾在军营之中打拼三年,尝过血的苦涩,自然知道这种甘心为之买命的交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换来的,若说沧州二十万铁骑人人愿意为了李在孝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多半是言过其实,可只说带领这二十万人的将领校尉,有几个不是跟着李在孝一路南征北战,百战不死,早将脑袋提在裤腰带上,只等大将军一声令下便毫不犹豫的杀将出去。
情义本就是如此一层层传递下去,就算是那些从未见过李在孝一面的小卒,只要那个教自己握过刀的校尉命令一声,也敢冲上去拼命,都说军队如同一座金字塔,底下的小卒托起一层层的军官将军,直到最顶尖的那位,可真正论起不畏死战的铁血队伍,这金字塔可就要反过来了,由顶尖那位托起整座巍峨之势。
如今那位最顶尖的大将军去了京都,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二十万人都与陈茂川连上了线,能不能坐到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位置,只凭本事。
出了澜沧郡,苏问打听了不少在市井小道中流传最盛的几件糟粕事,也记住了几人的名姓。
南追星只在一旁听着,见着对方乐此不疲的细心谋划总觉得跟某人很像,忍不住问道:“小苏,你一路打听那些贪官污吏的事迹,莫不是还要做那剑斩佞臣的青天。”
“怎的不能,以后就算做不到李居承那样纵横天下的王佐之才,好歹咱也要在那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嘿嘿,李在孝我虽然看不惯,可那等金戈铁马为大魏守门户的做派怎不叫人羡慕,做个封疆大吏守一方平安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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