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新老沧州-《大道逆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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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度只得无奈的点头称是,在对方的注视下,手持笏板不该仰视,朗声道:“臣举荐常郎中出任沧州布政使,常郎中于天兴三年政绩评审,二十七最,位列二等,清慎明著,德意有闻,必然能够担当此任,安抚沧州百姓,重立法度。”
常明面色苍白,被身旁的同僚搀扶而立,李居承只是微露笑意,年幼的皇帝一语准奏,终于成为了压倒这位新任沧州布政使的最后一根稻草,至于最后是被人抬出的大殿,还是自己走出去的,便是现在他也说不清楚。
沧州破败的官场被常明及其门生撑起了半边天,常明虽然在礼部清水衙门做了七年的郎中,但门生却是少有的桃李满天下,一是他本就文采斐然,这些年能够安下心来多写些有嚼头的文章,二是礼部与国子监一同管制天下文人,自然少不了被读书人亲近,至于重中之重的武官本以为是在灭晋之时战功卓著的李在忠入住沧州将军,又或者是有阴鬼将才之称的李在信,却是最出人意料的书生李在孝,孤身一人,青衣白马,却又是谁都想不到就凭这个只是在军营中写写书信的无名之人,生生将攻无不克的逐鹿弓威名踩在了魏武卒的脚下。
古大福就是与常明一同出任沧州的官员,当初二十几个门生哭的呼天喊地跟死了亲娘一样,只有他乐呵呵的让家人收拾家产,带不走的扔了就是,总是一副轻松上任的好神采。
正如人们小看了那最末位的义子一样,也小瞧了沧州的银两有多么让人眼红,四州赋税其中五成输入了这条南北对峙最直接的战线,就九州俯瞰下去大半个沧州就像一根锥子深深的插入南唐的版图,每年耗在其中的真金白银堆积如山。
这些年过手的白银让当初那些哭爹喊娘的门生拿到手软,古大福作为当初第一个表态的先锋自然占了不少的好处,仅次于合阳郡的青锋郡,上有常明这张最大的保.护伞,饶是当初古小成当街杀人,搁到谁家都也是摘帽子的大罪,足以看出是何等的作威作福。
几年下来当初的满腔抱负早已经被金银气耗尽,这座散仙楼最大的靠山便是那位曾经写下济世救国大文章的左布政使大人,敛财无数,可谓是整个沧州地下钱场的交集之处,其中的纽带关系甚至远远牵扯到其余州郡,青楼赌场背后有官家背景早已经是不言而喻,可这其中又有多少逼良为娼,杀人越货的龌龊事,以往那些个连杀鸡都要动容的读书人,如今玩起这些不见血的软刀子竟是比山贼强盗还要可恨。
来的路上,苏问得知了一些,那怕这些都是南追星故意说给他听的也无妨,如果说贪无可厚非,就像是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去看守一家包子铺,但还要杀人做成肉馅,贪到吃人不吐骨头,如此难看的吃相,就也别怪举头三尺有神明。
南追星早已经没了踪影,如此之大的敛财组织明面上是古大福的产业,可说到底也只是个记录账本的帐房,想要一举拔出整棵朽木,连同常明在内整个沧州大大小小上百个官员构建的庞大金钱帝国,这才是李在孝在临行前交由陈茂川的大礼,如今却换了个人来接手。
后世记载那段时间的沧州出了两位岐王殿下,一人从北杀到南,一人从南杀到北,将整个沧州官场杀了个通透,从此十年之间贪污之风断绝,饶是那些侥幸保住官帽的精明贪官们也都吞咽了几口唾沫,默默地将手收了回来,庆幸这些年除了贪污之外还是有几件拿得出手的政绩。
不过这都是后话,此刻这位穿着麻衣的岐王殿下正掂量着手中的金银,走马观花般走了小半个时辰,不得不说这座沧州最大的赌场确实是一应俱全,从寻常的牌九骰子,栽倒街边巷道的斗鸡、赌棋,只要想得到的,没有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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