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费海源的病床前。 杜芷桃握着他的手垂泪。 她肚子胖了, 人却比以前更消瘦了。 “海源。”杜芷桃哭着说:“是我不好,你帮了我那么多,还每次出门都偷偷给我带吃的。而你现在躺在床上, 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费海源看着杜芷桃。 说实话, 这是他心爱的女孩啊。 他甚至都已经向母亲和奶奶求娶了。 结果…… 费海源现在满心对费尚徳充满了怨恨。 可是对杜芷桃, 他到底是心疼的。 这个女孩子不过和他一般大,才十六岁。 少不更事,单纯如同栀子花。 她懂什么? 还不是被费尚徳骗了? “别哭,芷桃。” 费海源在心里说着。 杜芷桃含着晶莹的泪珠看着他,“海源,我怀孕了, 现在皇上在气头上,将军身份很特殊不敢说出去, 你能不能帮帮我们。你一直都是那么善良, 那么宽容的人,我相信, 如果你清楚我和将军一路走来的不容易和艰辛, 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费海源瞪大了眼睛。 杜芷桃到底在说什么? 费尚徳叹了一口气,“芷桃,海源是将军府的长子, 他现在这个样子,必然已经无法继承将军府,将军府如果没有男丁撑着, 将来衰败下来,他躺在床上, 一个废人, 又如何自保?如果海源能说话, 他也一定会体谅我们的!” 啊啊啊。 费海源艰难挣扎着,身子却仍旧僵硬着,他脸上的肌肉疯狂抽动。 他想呐喊,想高声质问。 你们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 杜芷桃:“海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将军的骨血,也是你的弟弟或者妹妹,你救救他救救我和将军的爱情吧。” 说着,杜芷桃又落下泪来。 费尚徳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会理解的。” 见杜芷桃已经放下了心理包袱,费尚徳说道:“芷桃,你明日就和太后禀明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海源的。尽量不要惊动皇上,能在太后那里解决是最好的,太后考虑到海源如今瘫痪,说不定会不满意这桩婚事,但是只要你坚持,太后疼爱你,也一定会答应。至于皇上那里,就算不小心捅到了皇上面前,考虑到海源目前的情况,皇上即便再喜怒无常,喜好杀人,也不会再施罪于他。” “嗯。” 杜芷桃点点头。 两个人又是一番情浓的相互安慰耳鬓厮磨,然后一起看向费海源,“海源,谢谢你的理解与帮助,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等孩子生下来,我会让他照顾你一辈子。” 说完两个人走了。 费海源两只眼睛赤红,都快从瞳孔里爆出来了。 贱人,贱人! 一对奸1夫1淫1妇! 枉他到今时今日还在心疼杜芷桃一个小姑娘被老男人勾引。 结果人家想着让他当黑锅侠。 还要把肚子里的孩子赖到他头上。 贱人! 贱人贱人! 他要杀了他们两个! 杀了! 啊啊啊! 费海源心里激烈的挣扎,身体拼命的挣扎。 可是命运就是这么残忍。 无论他如何哀求上苍,无论他如何努力,无论他的精神多么的痛苦,他仍旧只能像具尸体一样躺在这张床上。 绝望。 彻骨的绝望。 费海源流下了泪。 许久后,费辛籽过来探望费海源,她端着温热的银耳羹,“哥,你要尝一尝吗?” 费辛籽说道:“哥,如果你要吃就眨一下眼睛。” 费海源没动。 费辛籽只能将碗放下。 费辛籽像过去几天一样陪费海源说话,“哥,对不起,我不该撺掇你,让你去捉爹爹和杜芷桃的奸。如果我闭上嘴,什么都不说,爹爹也不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了。” 费辛籽念叨着这些天府发生的事,然后幽幽叹息一声,“幸好杜芷桃那个瘟神走了,她最好别回来,她要是敢回来,我绝对不放过她!” 说到这,费辛籽又觉得十分无力。 她一个后宅的女人又能对杜芷桃怎么样呢? 杜芷桃有太后和爹爹护着,两个她都得罪不起。 费辛籽红了眼睛,“我真后悔。哥,我是真的后悔。前世,我怎么那么该死,怎么会着了杜芷桃和爹爹的道,居然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他们,就因为他们把自己丑陋恶毒的行为包上了一层真爱的皮,就因为杜芷桃和爹爹说,如果我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开明的人一定会理解支持他们。” 前世? 什么前世? 费海源努力的瞪大眼睛希望引起费辛籽的注意。 然后并没有。 费辛籽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 “呸!”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理解支持他们个屁,他们就是奸1夫1淫1妇,杜芷桃就是个贱人,爹爹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们两个就是极度自私无情又惯会给自己找借口的垃圾。 爱情,什么高尚的爱情。这玩意儿难道不就和当爹妈一样吗?好人可以生孩子当爹妈,坏人也可以。好人之间可以有爱情,坏人之间也有。好人有爱情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不会突破底线去伤害别人。只有恶人,极恶之人才会以爱情之名肆无忌惮的伤害无辜者!” 你到底在说什么! 费海源痛苦的挣扎。 没用。 真的没用。 不管他做什么都没用。 费辛籽开始讲述起自己的重生和前世的事情。 刚说了一半,门开了。 费尚徳走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 他看向费辛籽,“你果然在这里。” 费尚徳命令属下将费辛籽抓起来。 费辛籽慌了,“爹爹,你要干什么?” 费尚徳说道:“这几日将军府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去别院住一阵子。” 费辛籽直觉不对,“将军府有事处理就处理,为什么我要去别院?是什么事?和杜芷桃有关吗?” “如果你不想将军府所有人都没命,就闭上你的嘴。” 说完,费尚徳让人将费辛籽拖了出去,丝毫不过费辛籽的叫骂。 冷酷。 无情。 残忍。 自私。 剥下爱情那层壳之后,费尚徳终于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费海源感觉浑身发冷。 他的父亲,真的变得好可怕,好恐怖。 第二日,林诺早上来看费海源,先是说了两句话,提到自己从古书上看到了一种针灸术,可能对费海源的病情有帮助,但是如果一个不好,费海源也可能会没命。 林诺问:“海源,你想试一试吗?” 费海源拼命眨眼。 像这样苟且偷生,被人利用,他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林诺拿出银针,消毒后在费海源身上扎了几针。 很快,费海源感觉身体在缓慢的发热,有一股气流在体内流动。 突然,他的手指弹了一下。 他欣喜若狂。 他有希望了。 林诺将银针收好,太后宫里的太监来了,宣林诺入宫。 林诺笑了笑,“海源,那娘就先去一步了。” 林诺跟随太监来到太后寝宫。 太后沉着一张脸,仿佛要杀人。 林诺跪下请安,太后也不开口让她起来。 太后手里重重的拍打椅子扶手,“好你个将军府,芷桃身体有恙,我将她托付给你们将军府让你们好生照看,你们就是这么照看的!” 林诺低头说道:“杜县主在将军府的膳食由御膳厨房负责,衣服由太后您赏赐,将军府所能提供的就是一点住处,请太后恕罪,臣妇实在不知究竟是哪里怠慢了杜县主。” “你还敢说!” 太后震怒。 “请太后明示。” “来人。”太后怒道:“把这名妇人掌嘴二十。” 林诺抬眸,冰冷的视线落在太后身上,“太后,臣妇身份卑微,但也是皇上钦此三品诰命夫人,三品郡主身份,就算你要打我,也必须给个合乎律法的说法。” “你——” 太后指着林诺发抖。 她还敢提郡主赐封。 这郡主赐封,她怎么配! “太后。” 杜芷桃突然跑了出来跪下,“这事千错万错事芷桃的错,是芷桃动了心犯下大错,和其他人无关,太后,您不要为难费夫人。” 林诺:“杜县主,别管千错万错,到底什么错,你总得跟我这个现在还糊涂着的人说清楚吧?” 林诺脊背笔直,看向前方,“太后,就算是臣妇犯了杀人的罪,也得知道杀了什么人吧。” “粉荷,你说。” 太后身体不好,即便生气,说话的声音也十分气虚。 “是,太后。” 粉荷冰冷的看着林诺,“费夫人,杜县主已有一个多月的身孕,她腹中怀的,是你们费家的骨血。杜县主才十六,你们费家竟敢犯下如此大错。” 闻言,林诺不惊不慌,反而将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了杜芷桃身上,“杜县主,你怀的是费家的骨血,臣妇多问一句,是费家谁的骨血。” “还能有谁?” 粉荷是真觉得林诺欺人太甚。 好好的清白姑娘送到了将军府,被将军府的人玷污了。 如今有了身孕,林诺居然还敢这么问。 她这么问什么意思? 是怀疑杜县主栽赃吗? 简直其心可诛。 粉荷:“你们费家除了一个费海源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勾引郡主,还有谁!” 林诺看着杜芷桃,“将军府,男女老少,丫鬟家丁多了去了,谁知道是谁。杜县主,不如你亲口告诉我。” “你——放肆!” 太后被林诺这一番倒打一耙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放不放肆的问了才知道。” 林诺一脸理所当然,“不然杜县主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就是谁的吗?难不成她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将军的,那也是将军的?” 杜芷桃脸色苍白,惊恐的看着林诺。 虽然夫人只是随口一说,但怎么就恰好说中了呢。 杜芷桃死死的咬着唇,双手都在发抖。 林诺逼问,“杜县主,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杜芷桃两只手紧握,努力深呼吸。 海源会理解的。 海源会帮她的。 她和将军的这份爱,海源会和她一起守护的。 再说,海源现在根本说不了话。 杜芷桃紧的抓着手,“是……海源的。” 林诺勾唇一笑,“既然如此,让海源进宫和杜县主对峙吧。” 杜芷桃赫然抬头,眼底全是惊诧,“海源不是成了废人了吗?” 林诺淡淡瞥了她一眼,“刚好,海源今早好了。” “怎么可能?” “可能是上苍眷顾吧。” 林诺收回视线,面对太后,“太后,将军府做错了认,但不受任何污蔑。” “芷桃怎么可能污蔑你!” 太后真是越看越讨厌林诺那副好像她宝贝侄女是个荡1妇一样的表情。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