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亲爱的老婆(1)-《我在快穿世界反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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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身回到房间里,        小小的房间,外面的院子很宽广,她却完全没有去逛一逛的心情。

    隔壁院子传来费海源教难民读书的声音。

    原身越听内心越是压抑。

    碧玺见原身心情不好,        小心提议道:“夫人,        要不我们去成衣铺看看吧。你两日没去了,小花她们很是惦记你呢。”

    将军府实在是太憋闷了。

    原身真的受不了了,她点头应允。

    两个人来到成衣铺,她见到有人手上绣花有了差错,        下意识的就指点。

    拿起剪刀,一手下去,裁剪布料更是流畅自然。

    这就是肌肉记忆。

    是任务者给她留下的。

    闲下来的时候,        脑海里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很多前世的事情,到了成衣铺,成衣铺的生意好,订单多,        从早带着女人们忙下来,反而想得少了。

    这样,        原身也更愿意待在成衣铺里。

    说白了,其实也是一种逃避,        她实在是不想留在将军府里面对费辛籽和费海源。

    直到那天,原身循例去宫里做小食。

    除了任务者做过给她留下的肌肉记忆外,任务者还在梳妆台上写了一本食谱,        里面是各种各样她从未听过的小食做法。

    她做出来的小食还是和过去的有些细微差别,不过皇上只当她是因为费尚徳的事情受到了打击,心不在焉。

    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那天,        她刚做完小食,        路喜过来问道:“费夫人,        皇上让我问您,那副万里山河图绣好了吗?”

    原身这才想起,当初任务者向皇上讨一个恩旨,只是两人说话时是压低声音的,她看着这一切发生,也不知道任务者讨要的具体恩旨是什么。

    不过那副万里山河图只差一点收尾了。

    原身点头,“明日便能绣好。”

    回到将军府,原身就开始绣花,忙起来吧。

    忙起来就不会想那些事了。

    原身绣了一夜将万里山河图收了尾,然后送到了宫里。

    不仅后,路喜亲自乘车来到将军府递给她一封圣旨。

    圣旨上写明,恩准她与费尚徳和离,从此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圣旨没有当众宣布,是私下交给她的,意思就是,什么时候她想离开将军府了,便可以离开。

    离开将军府?

    原身看着外面的假山流水。

    诺大的将军府。

    她在这里住了十六年,如今快十七年了。

    这里有她的儿子,有她的女儿。

    有她爱着也怨着的人。

    离开了将军府,她能去哪?

    原身打开梳妆台上的匣子,食谱下面是压着的房契地契。

    那个曾经女人们用来学习刺绣的小院子任务者买下了,落在了她的名下。

    成衣铺,绣坊都落在她一个人的名下。

    这些东西和她的嫁妆差不多价值。

    她一个女人在这个没男人无法独立生活的世道,离开将军府能守住这些家产吗?

    她真的要离开一手养大的子女吗?

    原身放下食谱和房契地契,匣子内还有最后一张绣帕。

    绣帕上,鸟妈妈看着小鸟飞走了。

    鸟儿长大了。

    自然会离开妈妈。

    就像子女长大了,自己会成家立业,有自己的家。

    她可以放下手里的脐带了。

    原身死死的捏着绣帕,仿佛在思考在挣扎。

    她开始一半的时间去成衣铺,一半的时间去以往的那些后宅聚会,去找自己的小姐妹。

    这些小姐

    妹都是任务者在任务期间拒绝接触的人。

    是最容易认出任务者的人。

    费辛籽和费海源发现原身变了。

    不。

    不是变了。

    是来来回回的变了好多次。

    以前的娘,会唠叨他们好好吃饭,睡觉,注意体统规矩,早日定下一门好的亲事。

    后来爹爹那事上,娘亲好像格外不喜欢他们,看到他们就烦,看到他们闲下来也烦,恨不得他们一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

    现在的娘,是平静。

    平静的看着一切发生,平静的看着他们长大。

    不论在这个长大的时间里,他们是往东,往西,往南,还是往北,她都能平静的接受。

    娘说,他们长大了,儿女大了不由娘,只要不惹出抄家灭门的大事,她就不管了。

    原身在寻找自己的生活,对外寻找新的生活,来取代记忆里痛苦的一切。

    她依然带着前世的伤痛笑着向前。

    圣旨,她留下了。

    兴许有一天,她在将军府待够了,就会拿出圣旨,离开这四方围墙。

    费海源没有了家族的支持,军中行走便没有以前那么顺畅了,遇到的问题也多了,挑衅算计他的人也多了起来,他时常烦闷。

    费老夫人偶尔会提点几句,也会念叨着让原身利用自己如今的人脉给费海源多好几个出路,这孩子出头了,娘才会风光。

    原身笑着应下,等费海源受了陷害,她会出手,但是让她扶费海源出头,她却不扶了。

    男孩子,多历练一些才能更成熟懂事一点。

    不然就和费尚徳一样,蒙家族庇佑早早当上三品将军,然后糊里糊涂,自私自利。

    海源的前程就看他自己的能力吧。

    至于孩子出头,娘才风光。

    她已经是三品诰命夫人,三品郡主,还是京城第一绣庄和成衣铺的老板,已经足够风光了,再风光,皇上该不高兴了。

    费海源军中历练五年,堪堪升到从四品。

    此时,已经二十一岁,早过了说亲的年纪。

    费老夫人四处给他托媒,看在原身的面子上,愿意和他联姻的人还是不少。

    但是费海源怕了。

    他骨子里有种恐惧。

    他怕自己到了三十多岁,会变成父亲那样的人。

    突然一下发疯一样的喜欢一个女人。

    突然一下变得可怕而狰狞。

    他怕了。

    真的怕了。

    还是等到三十多岁了。

    等过了父亲的那个年龄,可能他就不怕了。

    费海源一直蹉跎到三十四岁,官拜四品,找了一个普通商户三十出头的寡妇。

    费老夫人唉声又叹气,这两兄妹的婚事怎么一个比一个让她难受呢?

    费海源一直拖到三十四,费辛籽也没好到哪里去。

    费辛籽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

    也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但是她就是一心想要追求自由的真爱。

    一方面她抛头露面,教女人们读书识字刺绣,在成衣坊做生意,想遇到自己的真爱,一方面又随着年轻增长而忧心忡忡。

    她十八了。

    十八岁已经是大龄剩女了。

    在大周,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底层男人根本娶不到老婆,都是光棍一辈子等死而已。

    但是与她同龄的男人都是十五六就由家里定亲了。

    拖到十八的,要么是出了变故,要么是家里名声不好。

    她着急,可是又狠不下心就这么盲婚哑嫁。

    费老夫人拖媒人给她说亲,她也

    会试着看看,也会在宴会中隔着老远和男方见一两面说说话。

    但是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然后她十九了,二十了。

    随着年岁越来越大,渐渐的媒人也不上门了,即便上门,来的也是鳏夫,或者年龄很差的书生。

    她心高气傲又看不上条件差的书生,更看不上鳏夫。

    费辛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她就是着急,即下定不了决心安心等爱情,又下定不了决心就这么步入婚姻。

    拖着拖着,费辛籽成了京城的老姑娘。

    拖着拖着,同龄的单身男人真的没有了。

    费辛籽越发的焦虑,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原身让她想清楚,到底要什么,要爱情就死心塌地的等下去,出去找出去遇。

    可是真让她离开将军府,自己一个人出去遇出去闯,她不敢,她怕这个世道。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跟着跟着就和费海源一样拖到了三十多。

    三十多,别人都做奶奶了。

    她还是单着。

    费辛籽还是焦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身也没办法,这十年来她一直劝她想清楚想明白,仔仔细细的考虑好,但是费辛籽就是想不明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一开始她还为费辛籽忧心,现在也习惯了。

    自己选的路,自己选的命,没什么好说的。

    经历过一世,又过了这么多年,她看得越来越开了,想得也越来越开了。

    费辛籽三十七岁那一年,费老夫人去世了。

    去世时还惦记着费辛籽没结婚。

    还惦记着后院里躺在床上的费尚徳。

    费尚徳听到费老夫人去世的消息哭了。

    这十年,他只能躺在床上,一开始还好,下人们看在他是将军的份上,对他毕恭毕敬的伺候。

    后来,费海源去军中历练,无法回家,费辛籽又忙于四处寻找合适的对象。

    原身根本不想看到他。

    下人们发现根本没人在乎这位前将军啊。

    那他们端屎端尿干嘛那么认真?

    于是费尚徳彻底过上了悲惨的日子。

    有饭,从厨房打回来,他们先吃,剩下的再喂给费尚徳。

    反正平日里也没人来看他,就算给了费尚徳委屈他也说不出话。

    至于屎尿失禁,等想起来再打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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