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锈刀烂斧归镇漠-《臣亦为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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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立十七年六月,虽然正值夏末,但西北大漠的白天也是酷热无比。

    一名相貌普通的年轻人孤身一人骑着一匹骆驼在沙漠之中行走,身上的白袍破破烂烂、沾满沙尘。由于沙漠炎热高温,年轻人早已将头发剪短,但是汗水还是将头发紧紧贴在了头皮上,难受的很。

    尤其是他为了防晒还戴着一顶斗笠,更是捂得头顶磨痒难耐。

    年轻人颤颤巍巍地取出腰间的水袋,想要喝点水,但水袋不遂他的意,哪怕他脖子仰得老高,水袋却只滴答一滴出来。

    真的没水了啊……

    年轻人摇了摇头将水袋系回腰间。

    “我唐拾难道要默默无闻地死在这大漠之中吗?这也太憋屈了吧。”

    唐拾苦着脸,思绪倒飞。

    两年前,他在赌坊里正兴高采烈地输着钱呢,出老千的庄家和当托的赌徒也正兴高采烈地挨着打呢,他爹突然派人把他叫回府上。

    回府之后就扔给唐拾一个小包袱,说是他那个两年前说要走遍天下西行离去的师傅玄机子来信,让少年西行前往那极西之地的东罗马国国都君士坦丁堡,那里有唐拾的大机缘。

    开什么玩笑!

    唐拾从三岁刚能跑的时候就被玄机子看重,秘密地被收为弟子,暗中随着玄机子学文武、学道法。

    当时年幼的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师傅要跟做贼一样教自己,对外还不准称自己是他的徒弟。

    但是他知道,这十一年里的秘密学习苦不堪言。

    每次都要跟着玄机子四处游学七八个月,再回家休息一个半月,然后再去四处跑,这让唐拾在镇漠连个狐朋狗友都没有。

    要不是这一个半月的休息,唐拾那两个贴身丫鬟都感觉不配领俸钱。

    唐拾一边要维持着对外的关联,又要一边隐藏着自己偷偷学习的痕迹,这么多年除了唐拾的爹娘和唐家的管家陈抹,没有任何人知道唐拾跟着玄机子学习的事情,都只知道唐拾在一个高人那里学习。

    就是这高人喜欢到处跑。

    一直到他十四岁的一天,玄机子突然说要离开,要去往西方看看。

    这唐拾才好不容易脱离了折磨,过了一年自由放肆的日子。

    可现在居然又要让他去那劳什子罗马国。

    大机缘?大机缘算个屁啊!

    不去,不去,死都不去!

    快活的少年哪能愿意离开自己快活的生活。

    唐拾拿着自己的两个大兵刃在府上一阵闹腾,打算闹点动静,把他娘惊动出来为他说话,顺便给老头子上上课。

    可在府上打砸了半个时辰,他娘也一直没出来看看,少年还以为他娘被老头子蛊惑住了,不能帮自己说话。

    于是就准备直接去北房找他娘一哭二闹三上吊,再编点老头子的风流韵事逃过这一劫。

    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知子莫若父。

    老唐早就把夫人杨潇潇打发出去了。

    理由是过两天要带她回娘家看看,让她去集市上挑选一些礼物。

    唐夫人一听自然是心花怒放,带着银子兴致勃勃地去集市上买东西了。

    老唐认为,人家玄机子道长可是拥有算尽天下八百年道法的道家高人。

    这镇漠之所以治理好,除了老唐自己的心血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玄机子道长给他提的建议和方法。

    老唐也敢肯定,大玄之所以立国号为玄,也肯定与玄机子有关。

    能跟国号同字的高人得有多高?

    肯定是很高很高的。

    那高人都说是大机缘,对于唐拾来说岂不是大大大大机缘。

    肯定得送去啊!

    于是,趁着唐拾正站在房内发呆的功夫。

    老唐一狠心,把抹布弄上迷药,一把将自己心爱的儿子迷晕,又拿麻绳将其五花大绑。

    然后去找了个要前往那什么罗马国的商队,让他们带着唐拾以保证安全。

    最后给了商队几个大金块子外加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让他们不准说出来回去的路,就这样把唐拾送了出去。

    之后待到唐拾到达东罗马都城君士坦丁堡的时候,就是玄机子给唐拾安排的“大机缘”。

    要么是被玄机子暗中戴上面具安排到那种角斗场去进行生死决斗,要么是被玄机子逼着溜进那罗马皇宫之中偷东西,要么是接东西罗马国双向的暗杀任务……

    各种各样的恶劣训练。

    最难受的是,玄机子会故意把普通难度的事情搞成地狱难度。

    美其名曰:超越自我,突破极限。

    这一苦了唐拾,另外就是苦了东西罗马国的所有领主和贵族。

    两年的时间,整个东西罗马国最上层被一个不知性别样貌的幽灵一般的刺客、盗贼、斗士搞得苦不堪言。

    ……

    一滴汗水顺着睫毛滴进眼里,刺痛感让少年停止回忆。

    唐拾抹掉脸上的汗水,又低头唉声叹气。

    沙漠的高温不仅让少年难受,也让他身下的小骆驼无精打采。

    硕大的蹄子有一脚没一脚地踩在软沙上,抬起长脖子看了一眼头顶的烈日,又垂头吹了一口热气,幽怨的朝后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口口水。

    似乎在埋怨唐拾为什么将那两把破兵刃挂在自己身上。

    丑就算了,还沉。

    唐拾看见了小骆驼的眼神,感觉自己被鄙视了,狠狠夹了一下小骆驼的肚子。

    “富贵儿,你个畜生瞅什么瞅?啊?信不信我回了镇漠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卖了!?”

    天知道为什么给个骆驼起个狗名?

    富贵儿似乎是能听懂少年的话,可人家的眼神不仅不害怕,还继续带着鄙视的意味,显然这一路上它不知道听了多少这样的威胁。

    若是你当时走的时候不逞强,而是请个向导;若是在那次风沙之中他能够不让地图随风追寻自由,哪里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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