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翘一指-《庆余年》
第(2/3)页
从夏栖飞母子二人的凄惨遭遇中,就可以看出这位老太君对于男子的某种癖好,有种很执着的厌恶感。
“那大哥呢?”
“我是长房。”明青达跪在地上,微笑看着自己的兄弟几人,说道:“自然要多尽一分心力,我认五十万两。”
听到大哥都这般说了,兄弟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明园家族聚会马上就散了,兄弟几人赶紧出园去筹措银子,虽然说他们确实藏了不少私房,可是要在一夜之间将这些数目筹集到,这个难度确实有些大。
明家老三一面跟着兄弟们往外面走,一面哭着穷,指望着哥几个能帮帮手,但这时候大家都自顾不暇,而且当着明老太君的严令,谁也不敢打马虎眼,哪里还顾得上他!
…………“时间太紧了。”
姨奶奶这时候也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太君的院子里,就只乘下长房一支,明青达微微皱眉说道:“钦差大人这一手来的突然,竟是没有给我们太多的反应时间。”
明老太君看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在内库大宅里,你的反应不错,至少多争取了一夜的时间。”
明青达苦笑摇头道:“一夜太短,而且看今天夏……栖飞的出手,只怕还留有不少余力,明曰一战,只怕凶险极大,就算兄弟们能将银子凑足了,也不过是多个一百多万两,说不定还是不够。”
明兰石在一旁听的瞠目结舌,自疑说道:“父亲,往年八标连中,四成定银也就是五百万两的份额,今年我们本来就多准备了两成,这再加上叔父们筹的一百万两,难道还不够?”
明青达苦笑说道:“最大的问题在于,钦差大人明知道我们是一定要拿下这八标,所以夏栖飞喊价可以胡乱的喊,而且出产销都是他们内部的事情,他们是可以亏本做的。”
明兰石叹了一口气,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去问为什么明家一定要争下这几标,且不论所谓势的问题,单说东夷城那方面,也必定要求自己把八标拿下,不然东夷城一年为了内库出产所付出的代价,只怕要远远超过好几个一百万两。
“太平钱庄那边有消息没有?”沉默了一会儿的明老太君,忽然开口说道。
明青达平静应道:“他们也没有料到是这个情况,准备有些不足。夏栖飞的银子全部是从太平钱庄调出来,如今他们只能给我们开期票,却已经开不出现票,而明天我们必须要现票……您也知道,他们也有忌惮。先前他们掌柜的已经来回过话了,顶多还能再给我抽出三十万两来。”
明老太君明白这是为什么,钱庄的银票契书开出来,总是需要兑现的,夏栖飞已经开出了极大数额的银票,相对应的,再敢开的就很少了,因为钱庄要保证有现银可以支付,这事关钱庄最要命的信誉问题。
当然,以东夷城与明家的关系,如果不是在这样一个紧张的局面下,太平钱庄完全可以虚开银票,只是冒的风险太大,而且这种手法太粗劣,一旦将范闲得罪狠了,内库转运司完全可以用开标之后的夏家银票与明家交上来的银票,玩一招最无耻的挤兑。
这么多银子……太平钱庄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在短时间里调到苏州。
如果一来,太平钱庄就算是毁了。
虽然太平钱庄与各国的经济关联都极为紧密,一般而言,没有哪国的朝廷内宫会做这么狠的事情,但是此次主持内库开标的是范闲,是那个最摸不清脉络,而且行事最为限狠霸道的范闲,太平钱庄是打死都不敢冒这种险的。
庭院中一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明家三代人物这时候心里都开始有些紧张,难道明天……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那位明老七,将明家的生意抢走?失去了内库的行销权,明家就只不过是个拥有最多土地的土财主而言,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宰掉。
这个可怕的事实,让明老太君的眉头皱的愈发地深了,她忽然想到一个名字,冷冷说道:“最近这些天,那个招商钱庄,还有没有人来?”
明兰石摇了摇头:“他们知道我们是太平钱庄的大户,试探了几次,大约知道拉不动我们,就知难而退了。”
明老太君下意识里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并不像我想像的那般。”
因为太平钱庄帐房一直掌管在明老太君手中的缘故,明青达一直是极力主张与招商钱庄发生关系的人,听着母亲的话语有些松动,心头一喜,面上却安静说道:“应该值得信任,如果真有什么问题,应该不是这种行事手法。”
明老太君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一个很困难的问题,许久之后,才说道:“派人去招商钱庄,不,不要派人,兰石你亲自去,看看他们今天夜里能调多少现票出来。”
“是,母亲。”明青达微微一笑,又犹疑问道:“夏栖飞那边要怎么应对?”
明老太君的脸寒了下来,说道:“那个人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咱们明家都不认识,既然如此,要什么应对?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不要被钦差大人代题发挥……如今钦差大人就希望咱们明家反应激烈,咱们就应该愈发的平静。”
明青达长揖及地,赞叹道:“母亲英明。”
明青达要去处理明天开标的事务,要去帐房盯着几位兄弟,明兰石要进城寻那个一直神神秘秘、传说也有东夷背景的招商钱庄,所以并没有在庭院中多加停留,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明老太君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走出了小院,双眼骤然间从先前的严厉变成了此时的疲惫,她有些无力地翘起尾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贴身大丫环凑到了老妇人的唇边。
老妇人闭着双眼,尾指一直翘着,许久没有放下去,也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权衡某件重要的事情。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