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外发现-《人在江湖之无人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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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整个上午,梁飞燕都心神不宁,她在躲着华云师太。华云师太让她觉得害怕,她觉得自己有些讨厌华云师太。而华云师太呢,端了张椅子坐在房子的犄角里,正好躲开风道。她坐在那里手拿佛珠。只要梁飞燕一想到她,就好像看到一张灰白色淹死人的脸,头发上缠挂着水草……这张脸曾经很好看——好看到可能把什么东西都不放在眼里的程度——如今,这张脸却连怜悯和恐惧都没有了。华云师太镇定自若,一本正经地坐着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大平台上,陆风蜷缩在一张门房用的椅子里,脑袋几乎缩到了脖子里。梁飞燕瞧着他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站在大堂上的那个人——有着黑眼珠,一头美发,一张困惑而害怕的脸的小伙子--董青。想像之中,她似乎又看到陆风用衰老的双手戴拿起令牌,开始宣读判决……隔了一会儿,梁飞燕信步向海边走去,她沿着海边一直走到了岛的尽头。一个老人正坐在那里傻望着天边。曹豹看见她走近,动了一下。他扭过头来——脸上现出了疑虑、惶惑、奇特而复杂的神情。梁飞燕深深一惊。曹豹死盯着她看了半晌。她心里想:“多么古怪。就好像他已经清楚……”

    他说道:“啊!原来是你!你是来……”梁飞燕在他身边坐下说道:“您喜欢坐在这里看海吗?”他和气地点点头。“是的,”他说道,“让人神往啊!我看,这真是一个等待的好地方。”

    “等待?”梁飞燕立刻说,“您在等待着什么呐?”他还是和和气气地说:“末日。可是,我以为你不是早已知道了吗?这不是事实吗?我们都在等待着自己的末日。”这么一来,她连说话都哆里哆嗦的了:“您这是什么意思?”

    曹豹庄严地说道:“我们谁都离不开这个小岛了。这是有人安排好了的。当然,你完全清楚这一点。也许你还悟不透这对于我们来说也许就是解脱了。”梁飞燕不解地问道:“解脱?”他说道:“是的。当然,你还太年轻……你还没接触到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就要来了!一个人当发觉自己无能为力的时候——就会选择坦然接受了,也就是谢天谢地的等待着解脱。有一天你也会有这种感觉的……”梁飞燕嘶哑地说道:“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她感到手指头一阵阵地痉挛。突然,对这个文文静静的老镖师害怕起来了。他乐滋滋地说道:“我告诉你,我是敬重黄子峰的,我也喜欢杨洪。他们都对我很好……”梁飞燕问他道:“他们是谁啊?”

    “是我师父和师兄,他们真的教会我很多,虽然我并没有都学会,但是我学会了一些他们没有教我的,或者说他们根本不会的。但是没办法我爱师妹,所以为了她我必须学些什么,也必须做些什么。”他静默了好一会,接着又说道:“是的,都是因为对师妹的爱,我才这样做的。”梁飞燕说道:“你是说——”她停住了。

    曹豹心平气和地点了点头:“现在再抵赖也没用了——再抵赖也得完蛋了。是我把我师父送上死路的。我看,这也算得上是一种谋杀。听来多奇怪。谋杀——而我在那之前一直奉公守法。但在当时我别无选择了。当然了我并不后悔那么做了。虽然牺牲了一些人,我是这么想的。可后来……”梁飞燕的声音变了,她问道:“后来怎么样呢?”他惘然若失地摇着脑袋,看上去既困惑又有点伤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反正什么都变样了。我不知道师妹是不是看出来了一些什么,但是我觉得不应该,毕竟都过去了……。但是我渐渐感觉到她和我疏远了,远到我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无法再走近她。再后来她就死了——我也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梁飞燕道:“一个人了——一个人了——”岩石那边传来了她说话的回音。

    曹豹突然笑道:“等末日来临时,你也会高兴的。”梁飞燕站起来,尖声道:“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他说道:“我懂你的,姑娘,我懂你怎么想的……”

    “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

    曹豹又自顾自的看海了,似乎压根不知道她在后面站着。一面他还在轻声细语地说着:“师父,师兄还有我挚爱的师妹,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五

    沈鹤胳臂上拎着一圈绳子从屋子里回来时,在原来那个地方,他看见南宫锦正盯着水面往下看!沈鹤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元真大师到哪里去了?”

    南宫锦不在意地回答说:“去证实他的想法或者什么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听我说,沈鹤,我真担心。”

    “我的意思是我们都在担心。”南宫锦不耐烦地摆摆手:“当然,当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考虑曹总镖头的问题。”

    “他怎么啦?”南宫锦回答的口气是冷酷无情的:“我们要找的可能是个疯子,你觉得曹总镖头有可能吗?”沈鹤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背后设计的人?”

    南宫锦怀疑地说道:“我原不该这么说的。起码眼下不该说。当然,在精神病方面,我不擅长。其实,我也没有好好跟他聊过——没有从这个角度研究过他。”

    沈鹤怀疑地说道:“说他老糊涂了,我同意!但我不会说他就是……”南宫锦没让他说下去,极力想使自己重新镇静下来。“也许你是对的。见鬼,一定有什么人藏在这个岛上!看,元真大师来了。”

    他们小心地把绳子拴牢。

    元真和尚道:“我会尽量留神自己的。你们只要注意着绳子是否突然抽紧就行了。”南宫锦同沈鹤站在那里看着元真往下爬,隔了一会儿,沈鹤轻声道:“看他爬得挺像只猫的,是吧?”他的口气里另有一种味道。南宫锦道:“我倒认为他先前想必有过点爬山的经验。”

    “也许吧。”两个人都不作声了。一盏茶后,这个前捕头说话了:“总之,这元真大师很不寻常,你懂得我说的意思吗?”

    “什么?”

    “他很不一样。”南宫锦不相信地说道:“何以见得?”沈鹤叨咕了几句。随后说道:“我不清楚——具体的。可我是一点都不会信任他的。”南宫锦道:“我看他出家之前肯定是个江湖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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