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四章 谁都不选-《遗落沧桑》

    “这场在你看来没有任何价值的战役对我和忌月来说意义都很大,我们是为了赢得胜利不择手段,可我们从始至终有没有想过置你于死地?我们从始至终有没有想过拿你的生命去冒险?”

    “我们是拿人命当草芥,也不会为他们的牺牲和付出掉眼泪,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没了人类我们还可以建造第二个文明,人类可以的崛起之路也可以由其他生物复制,可替代他们的族群有很多,可你只有一个”

    话到此处,遗伤痛苦扶额:“你口口声声说我和忌月是冷血怪物,但我们所做的哪件事没有为你考虑?我们和浩逝都知道你是魔,所以玄冰崖不会成为你的葬身之所,我们都知道,可又是谁在你身旁守护?你在玄冰崖里困着,我就时常在周围守着,忌月也会打着监视的名义来看你,可你的好父王浩逝呢?他有来过一次吗?他有担心过你的生命安全吗?”

    “我费尽心思为你寻找天地原生七魄,就是想把你体内的魔气驱除,只有斩断你和浩逝之间的联系,你才不会有被魔气所控的那一天,为了检验你是否能承受忌月身体里的力量,我拿古女茉儿做了洗心换血的实验,等一切准备就绪忌月才敢把行动付诸在你身上”

    “一直以来,我们没拿人类的命当命,他们对我们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个族群,可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和忌月,我们都很珍惜你”

    落瑶不知该如何接话,遗伤继续道:“你知道吗?其实忌月并不比我和浩逝强多少,她之所以那么难对付,是因为体内魔血作怪,魔血苏醒,眼变猩红,不是我和浩逝联手也打不过她,是拥有神魄和魔血的她根本没有对手”

    “魔血会在短时内让她能力大幅提升,也会令她短暂失去意识,无意识下会做错很多事会伤害很多人,她不想当没有血肉的怪物,所以驱除魔血就成为了我们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说到这里,遗伤稍停顿了一下,再沉声:“落瑶,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你对我们并没有那么重要,我有目的接近你也是为了试探你是否能成为转渡魔血的对象,最初,我们并没有想过留你性命,后来随着时间推移.......”

    遗伤没有解释自己情感发生的变化,而是巧妙把话题带到了忌月身上:“你很疼她,她也很疼你,她舍不得你出事,所以最后关头选择牺牲自己将你保全,虽然你拥有了天地原生七魄,古女茉儿也成功接受了洗心换血的考验,可光这些还不够.......”

    “魔血魔性强大到身为神的忌月都招架不住,天地原生七魄又怎能轻易阻挡,魔血入体便会马上在你身体你苏醒,你会失去意识变成吞噬万物的怪物,周围所有生灵都会成为你的食物,为了防止你成为从前的她,她把魔血渡进你体内的同时,还把钻研已久压制魔血的术数也一并一并渡进了你的身体”

    “浩逝说得没错,忌月是把魔血给了你,把属于神的修为赠予了我,因为你和我对她来说同等重要,她不想我输,也不想你变成没没有感情的怪物......”

    “你知道吗?直接杀死你远比救赎你来得容易,你是浩逝的女儿,但你体内的魔血跟他比起来实在太弱,杀你对忌月来说很简单,她只需要看准时机不管不顾将全部魔血注入你就会因承受不住当场暴毙,只要你死,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魔血清除,只要你死,忌月就能摆脱魔血控制,她本可以活,可她却选择让你代替她继续往下走”

    “把你杀了,世间就只有浩逝一个不确定因素,我和忌月一直存在,浩逝永远也别想只手遮天,我们本可以花最少的时间做最周全的安排,可因为你,一切都变了......”

    落瑶脸上的表情并没因遗伤动容的陈述发生变化,她淡定接话道:“照你意思说,错全在我?”

    遗伤神色痛苦道:“我本不想跟你说这些过往,但事到如今,如果我再不把过程详细描叙,你是不是会觉得浩逝才是受害的那一个?”

    “他是有悲天悯人心,也把守护三界当成最主要的任务,在这一点上,我们确实没法和他比,但说到对你的情感,他未必有我和忌月深,浩逝做的最成功的事不是当上了天帝,也不是创造了三界,而是成为你的父亲......”

    此番,落瑶没有质疑遗伤的说法,她也没办法质疑,结果已在眼前,经过也已翻篇,忌月的确是为她而死,她们因她陷入了被动,而她却在义无反顾替自己父亲找理由;

    可是怎么办啊,父王说得在理,遗伤的观点也没有错误,他们都很直白把自己心中所想告诉给了落瑶知道,也都在等落瑶一个准确答复;

    身份忽然的转变让她无法适应,她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代替忌月成为了上古三神之一,高高在上从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原委的父王向她低了头,昔日以为可以相伴一生却已形同陌路的伴侣也在焦急等待一个结果;

    逃离那段时间里,落瑶不止一次想过跟遗伤和父王再次重逢的画面,但当每种想象都和现实毫不沾边的时候,她居然忽然有点释然了.......

    皆大欢喜的结束方式果然只存在于臆想之中,父王不会和遗伤握手言和,她也永远不可能用普通朋友的身份如从前一样和遗伤谈笑风生;

    遗伤把话说到此处时,落瑶脸上终于露出了不一样的情绪,但她的笑容实在太凄苦,遗伤顿时不知所措;

    落瑶沉吟了好一会,才幽幽道:“我可以谁都不选吗?”

    她不是不明白父王和遗伤的意思,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他们都想让自己站队,可一边是自己的身生父亲,一边是曾经‘爱人’,如果遗伤只跟落瑶有过一段过往,或许落瑶不会如此纠结,可忌月临终前所说的那番话一直在耳畔萦绕,她又怎能不多为遗伤做些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