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银是个大嗓门，很快将立竹竿的事传得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作为其中的“功臣”，东东更受欢迎了，很快就被同学们围住了。

    人群中心的东东，有些紧张的回头去看妈妈，田宁微笑着冲他点点头，东东似一下子获得了勇气，在钟声响起时，与拥簇他的同学们一起进了一年级的教室，而非一直跟着妈妈。

    同一时间，马秋菊醒来了，神智没有问题，只是脸部不时的抽搐一下。

    老林头瞧过后，对顾家人道：“这是面肌痉挛，没啥大毛病，就是抽吧抽吧，说不定过一阵就好了。”

    “要是好不了呢？”顾老三追问道。

    老林头一摊手：“好不了，我也没办法，我就一赤脚大夫。”

    “爹，咱们把娘送去医院吧。”顾老三提议道。

    但这一次却没人接话，只有顾大媳妇低声嘀咕：“现在家里一分存款都没有，拿什么去看病……”

    话没嘀咕完，就被婆婆射过来的阴沉目光吓得闭了嘴，又躲到自家男人身后。

    马秋菊面部抽搐着，目光扫过围在床前的儿女们，嘶哑着声音道：“我要去医院，医药费先给我凑出来。”

    她这话一出，围着床前的儿女立刻退后，纷纷叫穷。

    “娘啊，我哪里有钱？咱家的钱都是娘您管着的，我们三房真是一分钱都没有。”

    “娘，我也没钱，我的脚还没治好呢。”

    “娘，我们大房没钱。”

    继子和两个亲儿子都叫了穷，顾青青没敢说话，悄悄的往后躲。

    马秋菊啪啪拍着床板，抽搐着骂道：“你们这群不孝的东西，老娘养的你们花了多少心血！现在老娘病了，你们一分钱不肯出，不怕天打雷劈啊！”

    三个儿子被骂得缩头，顾老四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指着要跑掉的顾青青道：“娘，把你气得生病的是顾青青，你敢找她要钱！”

    顾青青脸色煞白，连连摇头否认：“不管我的事，娘之前就晕倒过好几次。”

    “娘之前晕倒，但脸没抽搐，就你回来气娘，娘才得了这病，你必须负责！”顾老四抓住她，恶狠狠地说道。

    顾老大和顾老三也附和着要她负责，顾青青哭了起来，摇头说自己没钱，逼死她也没用。

    就在屋子里闹哄哄一片时，马秋菊忽然开口：“都别吵了，你们都给我去秦家，把你们小妹给秦家花的钱都给我要回来，要不回来，我治病的医药费你们就自己掏吧！”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一瞬，顾青青又要哭，马秋菊跳下床，一巴掌拍在她脸上：“要不回来钱，你就别回来了！还有你们，也都一样，现在都给我滚出去要钱去！”

    顾老大、顾老三、顾老四和顾青青都傻了眼，老娘要玩真的了，他们将最后一丝希望转向亲爹。

    但面容沧桑悲苦的顾木匠冲他们摆手：“听你们娘的，去吧，去秦家把钱要回来。钱要回来日子才能过下去。”

    傍晚放学，田宁牵着东东的手回家，在路上听说了马秋菊脸抽了，以及马秋菊逼着儿女们去秦家要债，结果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