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坠入一场无极春梦-《谋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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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头赁了一间小院子,请了个麻脸婆子守着她们。”

    “那婆子可妥当?”

    “妥当,是属下常寻的一个线人,老实本分,不会多言。”

    拾月都安排得极妥当,明棠并无更多要问了,点了点头,想叫她下去歇息。

    只是她又想起另外一桩事情来,叫拾月下去的时候召阿丽来暖榻。

    自然,这也不过就是个文雅说话,所谓暖榻,不过就是叫她来侍寝。

    拾月自然知道明棠不会当真受用阿丽——她虽不知明棠的女儿身,却知道明棠是个极有洁癖之人,不用旁人用过的东西,自然也不会睡旁人睡过的女人,召阿丽来也不过就是逢场作戏,骗骗后头的人钓鱼罢了。

    但她如今和明棠混熟了,也喜欢开些混不吝的玩笑,一面往外走,一面笑道:“还好这事儿是喊属下去的,若是又叫双采,恐怕她今夜又要一夜都睡不着。”

    拾月打趣她,明棠也有些无奈。

    只是她抓住此话中重点,忍不住问起:“又?此话怎讲?”

    “双采对小郎痴心一片,每回夜里小郎‘宠幸’阿丽,她都彻夜难眠。”

    大丫头们都有自己的屋子住,双采与拾月的屋子正好靠得近,虽隔着墙壁,但拾月乃是习武之人,能听见她一夜的辗转反侧也是意料之中。

    “小郎,桃花朵朵,这可要好好处理咯。”

    拾月揶揄完了,便往外去了。

    她虽是玩笑,却不知此事在明棠心中确实是一桩正事。

    双采渐生情愫,痴恋于己,明棠确实已然知晓好些时日了。

    原本想着水到渠成自然会分开,但一听拾月说起,双采她已然到了夜里挂念自己甚至辗转反侧的地步,只觉得事情比自己想的还要迫在眉睫些。

    双采在自己身边,一直以来都是尽心尽力的,明棠知晓她赤诚一片并无坏心,到底有些不忍心白白辜负少女心意,还是应当尽早快刀斩乱麻。

    她心中定下了念头,只想着干脆这两日便将这桩事情解开了。

    明棠心中谋划了一番,定下了计划,喊了鸣琴过来,如此这般地耳语一番。

    阿丽来的时候,正好在门口瞥见鸣琴在她身边听她说话。

    不知她二人在说什么,只瞧见两人离得极近,鸣琴几乎半个身子都贴在明棠身上,明棠好似将她笼在怀中,轻吻她的耳廓。

    阿丽已有好几日不曾侍寝,明棠又点她来,她面上难免有些红扑扑的高兴,眼底有些眷恋依赖之意。但瞧见这一幕,她脸上的血色这会子又尽数褪了下去,成了怅然与心碎。

    她知道自己同鸣琴没法比,见鸣琴身上没着暖榻要穿的衣裳,晓得她应当不是来侍寝,一会儿会走,便默默站在角落里,将自己的身形整个藏在暗处,近乎痴迷地看着明棠。

    以至于她都不知道鸣琴究竟是何时走的,仿佛目光之中只留下一个明棠。

    鸣琴走后,明棠正跽坐在软垫上看书,她翻阅文本的模样极为安然柔和,整个人融在身边灯盏散发出的柔光里,一团温润。

    阿丽都不舍得打搅,连呼吸都放轻了,只怕自己一呼气,便会将明棠这般水中花镜中月的遥不可及给一口气吹散。

    她痴痴地看了明棠好一会儿,直到明棠看完了手中的书卷将其阖上,转过头去的时候,阿丽才从暗处走出来,同明棠见礼。

    明棠看她一眼,一边走到香炉前,以香插调弄了下里头的香粉,挑挑眉:“来了也不说?”

    自然,其实她早就知道阿丽来了,只是想看看阿丽究竟要做些什么。

    却不想阿丽只是静静站着,若非自己个儿动弹,她在原地几乎站成了个雕像。

    阿丽福身:“见小郎读书专心,奴婢不敢打扰。”

    她微微垂着头,明棠看不清她的神情。

    阿丽这一福身,明棠才发觉她微微低下的脖颈光滑诱美——前几回叫她的时候,她都是随意穿些衣裳,今日倒是她第一回自温泉山庄回来之后穿得这样用心。

    阿丽眉心点了姣梨妆,红艳艳的唇脂水润光亮,身上的襦裙更是轻纱似的卷成一团云。

    暗色的软纱搭在她的臂弯上,愈发显得她的肌肤朦胧美丽。

    女为悦己者容;

    而若非悦己者,则事出反常必有妖。

    明棠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察觉出一两分诱惑的意思,目光之中便染上了几分深思,心中亦是思量起来,这目光停留的时间便有些长了。

    她没叫起来,阿丽也不敢起来,只是心中苦涩自己的身份摆在此处,也不怪明棠如今作践她。

    更何况……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配。

    如今而来,更是不配。

    但明棠的目光似乎始终停留在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身姿上,再加上这屋中烧了地龙,暖融融的,阿丽竟觉得浑身都有些热烫,出起汗来。

    蜜色的肌肤上出了汗,亮晶晶的,纱衣更是遮不住什么,春色无边。

    阿丽渐渐觉得晕乎乎的,似乎站也站不住。

    明棠虚扶了她一把,阿丽听她的声音似乎从软绵绵的云端上传来似的:“自个儿去躺着罢。”

    没甚感情,却又好似掺杂进一点儿炙热。

    阿丽顺从,步伐虚浮,几步走到床边,跌坐其上。

    随后的记忆便好似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她记不得究竟如何,只觉得昏昏沉沉,恩爱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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