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人牙子手里头的姊妹也有不少,大多都是因家中贫困被父母卖了的,双采也曾问过阿姊自己的身世,但阿姊并不多言,只会叹气——她便以为她二人也是被卖的,再没起疑。 若兰居士所讲述的一切,双采初时还有些不信,可听到若兰居士说起自己与阿姊耳后的蝴蝶胎记,便已是一震。再听她言及的时间,不由自主地算了起来。 如今是太康十九年末,双采正好十五岁。 若按若兰居士所言,她的长女柳儿五岁,檀儿三岁,于天康七年一同失踪,到如今统共十二年,“檀儿”应当十五岁,正合双采年龄。 而双采记得的阿姊,也确实比她大三岁,皆与若兰居士所言对得上。 清晰的记忆与理智不断冲突,双采不禁面色怔怔,口中仍旧道:“居士所言,我确实不知……” 若兰居士见她面上并无动容,心中更是悲从中来,死死地拉住双采,大哭不已。 明棠在一侧站着,露出些恰到好处的惊异来,心中却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当初她在院中救下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双采,正是因为双采前世里的大运道——彼时她刚刚被明以江收入房中,正是受宠之时,于次年四月陪同明以江一同到白马寺祈福,被一带发修行的女居士认出。 后来几番往来,才得知双采正是这女居士走失多年的次女顾思檀。 而这若兰居士的身份,确实非富即贵。 她是大梁朝昔年唯一的异姓王——庐陵王闵行之一母同胞的胞妹,名唤闵若兰,嫁予江南西道的百年士族顾氏为长媳。 闵信王虽因谋反而死,但顾氏地位特殊,已为顾家妇的闵若兰并未被波及。她是长房嫡妻,又甚得夫君疼爱,在顾氏一直十分顺风顺水,诞育长女顾思柳,次女顾思檀。 闵若兰坚持要外出远行寻女,甚至为了出行方便而入了佛寺带发修行,其夫顾远章因操持顾氏无暇离开豫章郡,也以钱财人力鼎力支持。 夫妻二人情比金坚,闵若兰认回彼时已经被明以江收为通房的双采后,只觉得通房身份实在折辱人,原想带她离去。 但双采彼时已有身孕,经不起舟车劳顿的折腾,加之双采留恋从小长大的上京,闵若兰便立即传信予顾远章,令其亲自远赴上京,二人一同以顾家权势钱财砸通上下关系,消了她的奴籍,捧得双采一跃成为明以江的正妻,成了真主子。 而高老夫人因为当年曾从人牙子手中买下双采并善待之,亦得了顾氏不少好处。 这便是明棠早就知道的大运道。 亦或者而言,她今日来白马寺,就是为了替双采寻闵若兰这一门亲。 双采的心思太显眼,而明棠注定不会给她任何回应,不如早早地放她走。 双采这一世既然还不曾嫁予明以江,仍旧是清白之身,与闵如兰相认后,闵如兰多半会将她带回豫章郡。 横竖上京与豫章相去甚远,上京城的消息也传不回豫章去,到时候双采便可回过到顾思檀的日子,集顾家宠爱于一身,比在明府做个奴婢好千百倍。 双采却仍旧有些无所适从,她被拐子拐走的时候年纪实在太小,几乎记不住一点儿,看着闵若兰哭得肝肠寸断却不知该如何回应,频频将求救的目光往明棠身上投去,弱弱道:“小郎,带奴婢回去罢。” 闵若兰似乎被这一声奴婢给惊诧得得说不出话来,回过神后又惊又怒:“奴婢?什么奴婢?” 双采有些难堪,只低下头来道:“……奴婢自小在人牙子手里,后来被镇国公府的高老夫人买下为奴。” “奴婢替高老夫人做事,未得主子心意,险些被打死……是,是小郎君救了奴婢。” 双采的目光悄悄往明棠身上飘,带了些深切的欲说还休。 闵若兰这时候才想起来,方才她的檀儿扶着明棠出去更衣,显然是伺候人的使女才会这般,听她言及自己的过往,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更是痛哭起来。 明棠适时上前去,劝道:“居士寻亲心想事成,这原也是一桩好事儿,只是檀儿并不记得居士,如此这般反倒叫她心中难安。” 闵若兰听到明棠说“檀儿”,显然是间接认了双采的身份,生了两分好感,这时候才打量明棠一眼,好似为她的好容貌所震慑,愣了好一会儿:“你……瞧着有些面熟。” 双采趁她转神,连忙挣脱了开,退了两步。 闵若兰这般言及,明棠也只是躬身一礼:“家父镇国公世子明訫,家母出身金陵沈氏,二人早年曾一同游学江南。我听居士的官话有些南方口音,许是曾经见过?”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