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九千岁,帮我揉揉心口-《谋千岁》
第(2/3)页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后宫争斗、种种阴谋诡计她已见过不知多少,世界上哪里有这样巧的事?
她甚至不必问自己的女儿在湖心亭里究竟遭遇了什么,立即转身去看府中诸人的神色。
大长公主最先看了一眼仍旧还在水中的明旭论。
众人都乱糟糟的,没人注意到他,唯独大长公主捕捉到他面上有一刹那复杂,却又极快恢复平静。
大长公主亲眼所见,便已闻出猫腻的滋味。
心中极快地冷静下来,又想到方才那个凶巴巴的瘦弱少年人所说的话语——电光火石间,心中已有答案。
大梁朝女郎的清誉着实重要,秋日赴宴,白日里也还有些热意,身上的衣裳至多也不过三两层。
如此落水,衣裳必定紧紧贴在身上,女儿家的身材完全被勾勒出来。
若周遭都是使女婆子也就罢了,可偏偏今日伺候的没有一个会凫水的,偏生碰见个下学归来的明旭论——大梁朝的男女大防再不严谨,也不至于能叫未婚男女紧紧相贴,堪称肌肤相亲。
如此一来,阖府都知明旭论与郭如慈有了肌肤相亲,还有个救命之恩在头上,为了全女儿家的清誉,恐怕也只能叫他们二人成婚,外人还道是一对天作之合。
无稽之谈,滑天下之大稽!
拙劣,如此拙劣的局,竟然就想将自己的掌上明珠算计给镇国公府的三郎君!
能做出这样的人,还有谁?
大长公主不用想都知道答案——谁是既得利益者,谁便就是下局人。
她们这二人多少年的手帕交情谊,若高氏当真存着这样的心思,想叫儿女结亲,大可同她商量,为何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大长公主又立刻去看高氏面上的神情。
只见自己这位昔日视若亲姐的伴读,疾言厉色地责问湖心亭究竟是谁伺候,叫人将今日湖心亭伺候的奴仆一个个捆下去杖责发卖,又连忙喊人去宫中请御医来为落水的郭如慈看诊。
焦急,心痛,愤怒,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滴水不漏。
大长公主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只觉得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
高氏,同从前那个在他身边低调安然,又满腹书卷气的女郎终究不一样了。
这几十年,早已将她养得满腹野心。
这野心膨胀到竟敢暗算她们母女二人!
而高氏忙完了一切,这才满脸忧色地转过身来,关切地问郭如慈:“身上可有哪儿不痛快的?一会儿太医来了,哪儿不痛快尽和太医说就是。”
郭如慈不愿意看她,闭上了眼睛。
大长公主面无表情地看着高氏,只道:“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瑞芝,你总算教会了本宫最后一个道理。”
说罢,也不等高氏如何反应,当即命自己身边的仆妇将虚弱的郭如慈抱起,当即离开镇国公府。
此事已成定局,大长公主心中分明知晓——而一旦心中有了怀疑,开了这个头,再看往日里的许多事情,便如同拨开迷雾,越看越明晰。
她以为的手帕情谊,大抵只不过是她如此天真,过往做了人家手里的踏脚石与一把刀罢了。
不过兴许也得谢谢高氏这件事,倒叫大长公主记住了他们府中还有一个如此清醒的人——
那一日清醒的少年人,乃是镇国公贵妾方氏所出的庶四子明旭谚,看着矮小瘦弱,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实则已经十五六岁了。
方氏出身清白,也是上京城之中知根知底的小士族,乃是正经过了门路进府的贵妾。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