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E 108-《穿进乙游后我渣了四个堕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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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您……也很快就会消亡、死去。”

    没有神明向往消亡。

    自他们诞生起,便站在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位置,令寻常人类无法企及。尤其是诞生于深渊的初代神明。

    ——那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神秘的存在。

    有些神明甚至忌讳“消亡”这类词语,只要听见就会大发雷霆,甚至大开杀戒。譬如魔渊之主劳伦斯。

    赫尔墨斯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悠然笑了一下:“死亡有什么不好吗?”

    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尼尔森愣了一下,有点不可思议地问:您说什么?

    赫尔墨斯回视着他。

    他眉眼间漾着很淡的笑意,却又像是深掩着什么更加深刻浓郁的情绪。

    半晌,他忽地笑出声来。

    “开玩笑的。”

    赫尔墨斯晃了晃酒杯,“你不会当真了吧?”

    尼尔森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他没有忽略那一瞬间赫尔墨斯的眼神。

    或许,赫尔墨斯并没有在开玩笑。

    而是借着玩笑作为最完美的伪装和借口,不经意间流露出他心底最真实的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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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真的是这么想的?”

    尼尔森不知道的是,虚空中他看不见的金发少女问出了和他一样的问题。

    金发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软椅上跳了下来。

    她的身体很轻盈,轻飘飘地像是一阵风一样飘到了赫尔墨斯身下的神座后。

    她高高地悬浮在神座后方,两条白皙纤细的手臂搭在椅背上,兴味盎然地从后面探头凑到赫尔墨斯身侧,对上他的眼睛。

    “您不会真的想去死吧?”她睁着一双明亮的鸢尾色眼眸,好奇地问。

    赫尔墨斯掀起眼皮睨她一眼,不置可否地扬眉。

    “就算是死,也不会是现在。”他抿了一口酒,慢悠悠地说。

    金发少女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顺水推舟接着问:“那会是什么时候?”

    说到这里,还没等赫尔墨斯回答,她便自己率先笑出来。

    “怎么会有神明整天想着这些不吉利的事情呢?”

    她的笑声很轻,从鼻腔里逸出些抑制不住的气声,听上去声线比平时更软。

    或许笑意真的会传染。

    赫尔墨斯分明觉得这不是什么值得好笑的事情,但唇角还是忍不住跟着少女一起微微上扬了些很微小的弧度。

    他深邃的金眸看向少女的方向,却映不出她的影子。

    昏黄的光晕在赫尔墨斯眸底摇曳。

    他语气不疾不徐,用一种像是在谈论一杯酒好不好喝的语气说:“就算是神明,也总有一天会死去的。”

    金发少女扁了扁嘴,好像并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又朝着软椅的方向飘过去了。

    “说话总是打哑谜。”她轻轻哼了一声,倒是听不出多少不快。

    “您越来越像未来那个我熟悉的样子了。”

    赫尔墨斯眸光稍微淡了一点,没有说话。

    尼尔森看不见半空中的金发少女,以为赫尔墨斯刚才那句话是对着他说的。

    ……虽然神明同样会消亡是事实,他无法反驳。但哪有神明会用这样的语气谈论起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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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属下刚才的提议,您还是再多考虑一下吧。”

    否则,色谷欠之神很有可能会成为神国和魔渊中第一位消亡的初代神明了。

    “会的。”赫尔墨斯懒散举起酒杯。

    他语气敷衍不加掩饰,尼尔森无奈,沉吟片刻后突然想到什么。

    “如果您并不需要床伴的话,或许有另一个办法。”

    夜明珠的光景穿透高脚杯玻璃透明的杯壁,朦胧地映入赫尔墨斯眼底。

    他若有所思地抬起眼。

    尼尔森微微一笑:“或许,您身边还缺一位未婚妻?”

    “未婚妻?”

    劳伦斯意味不明地重复一遍这三个字,苍白手指拿起桌面上的餐巾按了按唇角。

    称呼倒是风雅。他撩起淡白色的眼睫,遥遥看向赫尔墨斯。

    空调的房间里光线昏暗,雕刻着烫金浮雕的墙面上五步一盏壁灯。上面点着只有魔渊之主才有资格享用的人鱼膏,幽幽燃烧着火光。

    落地彩绘玻璃窗中映入血月的光辉,被玻璃窗渲染成缤纷的色彩,瘦长彩色的剪影拖拽在地面上。

    宴会厅中长桌两头隔着遥远的距离,两个神明无声地对视着。

    同样的白发,金眸。

    之间却隔着长长的距离,仿佛干山万水。

    劳伦斯身上穿着款式繁复的神抱,尽管是同样的一张长桌,可他所坐的位置却比赫尔墨斯更高。

    在冰冷猩红的月光掩映下,更显出一些居高临下的冷酷感。

    在他对面,赫尔墨斯只穿着简单的长袍,衣襟松松垮垮搭在胸前,上面甚至连暗纹雕花都没有。

    他姿态很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虽然身处下位,却没有多少被睥睨俯视的感觉,反而散发着点游刃有余的意味。

    但他下颌线条紧绷,半张脸沉沦在阴翳之中,原本就立体的脸廓更显得肃冷。

    劳伦斯眼神怪异地盯着他。

    这一次的见面和要求都是赫尔墨斯提出来的。但他本人看起来反而心情比自己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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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伦斯视线落在他的动作上。

    不知是不是光影错落,他的脸色看起来十分阴沉。

    “你想要的,应该也不是真正的未婚妻吧。”

    赫尔墨斯手中动作微微一顿,掀起眼皮看过来。

    “叮”地一声,劳伦斯扔下手中的刀叉向椅背上一靠。

    “赫尔墨斯,你滥用色谷欠至深的权柄,现在受到规则的反噬已经让你神力日渐衰弱。”

    他冷笑一声,“但我听说了一些更有趣的事情。”

    譬如……哪怕你每个月都和源源不断送入你神言中的女仆彻夜狂欢,却从未真正碰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赫尔墨斯金眸微眯,没有说话。

    “我可以把你的反应当作默认吗,赫尔墨斯?”

    劳伦斯舔了下唇瓣,露出一个略显阴戾的微笑,“没想到,你竟然还敢违抗神格,真是不怕死。”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哦,你应该是怕的,不然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

    赫尔墨斯也放下刀叉。

    他端起酒杯,但却并没有饮用,而是不紧不慢地捏着杯子把玩。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关心我,劳伦斯。

    赫尔墨斯微笑,“这稍微让我有一点消受不起,也很影响胃口。”

    “对你关心是我作为兄长应该做的。”

    “更何况,我面对的是一个日日夜夜想着如何杀死我的弟弟。”

    劳伦斯似笑非笑地回应。

    赫尔墨斯勾着笑默认了这句话。

    他靠着椅背冷淡道,“那么,你的回答呢?”

    “你的反噬没有任何逃避的余地,全都是自作自受。”

    话音微顿,劳伦斯意有所指地说,而你每个月需要承受的神罚,只有受规则认可的魔渊之主的神力才能够压制。”

    他指尖轻点桌面,唇角笑意缓缓加深,但是,赫尔墨斯,你知道吗?你需要的这股神力可远远不止一缕那么简单。”

    “想要压制神罚,你需要的来自魔渊之主的力量必须异常浓郁。”

    劳伦斯单手支着下巴微微偏头,白色的长发

    顺着重力垂落,坠至他的胸口。

    “浓郁到甚至是我的骨血。”

    说完这些,劳伦斯便双手交叠垫在下颌之下,好整以暇地看着赫尔墨斯。他想看看赫尔墨斯会有什么反应。

    他们之间自从露西娅死去之后就彻底闹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只是,现在的赫尔墨斯已经无法再像曾经那样意气风发地闯进他的神殿,像之前那样随意地出手杀死他。

    ————自从露西娅死后,赫尔墨斯的神格就受到重创,根本就自顾不暇。

    这也是劳伦斯一早便预料到的。

    赫尔墨斯自投罗网到这一步,不过是计划之中的事。

    现在,赫尔墨斯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而他要为此这么大的代价。

    赫尔墨斯会用什么来换?

    劳伦斯眼底浮现起冰凉的嘲弄。

    果然啊,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永恒的话题。

    无论是渺小的人类,亦或者是强大的神明,总是不能免俗。

    那个曾经骄傲得像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赫尔墨斯,不也为了这个原因,不得不像丧家之犬一样,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低三下四地祈求他?

    赫尔墨斯会怎么做?

    劳伦斯眼底浮现起快意和兴奋。

    他会不会惊慌失措?担心自己不会同意他的要求。

    又或者……为了压制神罚延缓生命,他会不会开口求自己?

    然而劳伦斯却失望了。

    他等了很久,赫尔墨斯却始终坐在那里,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恐慌,没有讨好,没有备受屈辱的愠意。什么都没有。

    “你还是老样子。”过了很久,赫尔墨斯才不咸不淡地开口。下一瞬,他站起身。

    他格外高大挺拔的身体在倒映在玻璃窗上,在地面上拖拽出一条长长的阴翳。

    “你这些废话,我已经听腻了。”

    赫尔墨斯迈开长腿走到劳伦斯身边,单手撑着桌面稍俯身。

    一片深重的阴影笼罩下来,遮蔽了一切光线。

    赫尔墨斯盯着劳伦斯的眼睛,想让我做什么?“直接点,有时候我的耐心其实不怎么好。

    ”

    劳伦斯条件反射地皱眉。

    少年时期那些笼罩在他头顶驱不散的阴影,仿佛在这一刻卷土重来。

    劳伦斯侧了侧身,想要躲开这片阴影。可他身下的座位实在太过奢华。

    扶手宽阔,尽管手臂搭在上面非常舒适惬意。

    可在这一刻,却又成了一种禁锢他的枷锁,让他无处可躲。

    现在的他,明明是魔渊之主。

    而赫尔墨斯不过是个落败落拓到神力衰微的神明。

    劳伦斯狠狠磨了磨后槽牙,阴狠笑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明白。”

    他看向赫尔墨斯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金眸,唇角流露出彻骨的凉意。另一只手虚虚点了一下扶手。

    “我要你以神格起警,并且心甘情愿地承认———你永远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劳伦斯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意和安定感。

    就像是在这一刻,他终于把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彻底抢了过来。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它被重新夺回去。

    劳伦斯心情大好,压抑在心底那么多年的压力一朝松快,他甚至笑了出来。

    “想说什么就说吧,就算是咒骂,我也可以短暂地赦免你的罪过。”

    他一把拽住赫尔墨斯的衣领,你也是想过的吧,这个位置。

    你不敢承认你曾经对它有过渴望吗?就像不敢承认你这么多年的失意和狼狈一样,真可悲啊。”

    他不相信,在赫尔墨斯彻底失去这样原本应该拥有的权柄时,他会一点都不失态。

    这么多年,赫尔墨斯的克制压抑,一定就像是他虚伪的风流一样,全都是装出来的。

    可劳伦斯还是失望了。

    在他说出这样恶劣挑衅的话之后,赫尔墨斯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他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视线反而落在不远处的餐桌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劳伦斯下意识顺着这道目光看过去。

    一餐桌,精致的银叉反射着冷光,血月在雪白的桌布上拖拽出一片泾渭分明的阴暗线。

    但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

    又是这样。

    一些早已被抛弃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再一次闪回。

    劳伦斯突然间回想起他成为魔渊之主的第一天。

    他居高临下地欣赏着赫尔墨斯的表情,希望能够在那张脸上看到一丁点不甘。

    他要赫尔墨斯向他见礼,他要打碎赫尔墨斯令人生厌的骄傲,在他面前穹下那该死的脊梁。

    那个时候,赫尔墨斯是怎么做的?

    他就像现在这样,用一种劳伦斯理解不了的眼神,定定地望着一个方向。

    没有分给他哪怕一丁点的注意。

    “赫尔墨斯。”劳伦斯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

    赫尔墨斯却并未挪开视线,他依旧望着那个方向,没什么情绪。

    在那里,在劳伦斯看不见的地方,金发少女正在坐在餐桌边光明正大地大快朵颐。

    她拎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又子,一口气叉起一大块肉送到口中,声音有点含糊:您真的要起誓?”

    和她看起来极其苗条曼妙的身材极为不符的是,她进食的速度很快,食量也出乎赫尔墨斯预料的大。

    还没等他回答她,她就飞快地又塞了一块肉到嘴里。

    可能是吃得稍微有点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飘到赫尔墨斯的位置上,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造型更加古怪的手套戴在手上,伸手去端属于他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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