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皇城,文渊阁。 三位阁老回转,默默的走进了退休所中。内阁属员们察言观色,送上茶水以后,赶忙的便退了下去,一句多余之言都未曾敢提。 今日的动静那般大,阁老回转脸色黒沉,谁还敢言,便是一些政事,此时也无人敢往上递了。 退休所中,三位阁臣的静默,使得气氛极为压抑。 谢迁黑着脸,几次想质问,但想了想,又忍了下来。 今日的事不同往日,他怕一个说不好,好好的内阁就真个产生隔阂了,他第一次去想着用心的斟酌言语。 刘健亦是斟酌了下,也思及了前后,未几,才缓缓道:“宾之,说说吧。你到底如何想的?世人皆言,我刘健善断,但老夫自问非是独断,往日我等皆能商量,这才有如今内阁的局面。 今日,我等三人,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只要一切为了公事,何事不可言!?” 李东阳缓缓起身,朝二人拜下,道:“首辅,于乔,今日是李某擅作主张,对内阁造成了影响,李某给二位赔罪了!” 谢迁站了起来,刘健也站了起来,并未理所应当受此一礼,他们不想三人间闹的如此生疏。 刘健虚抬了抬手,道:“宾之,老夫虽不敢言知你,但绝不相信你是为了私心做事,你无需如此,老夫只想听听,你到底是如何想法!” 谢迁此时也是跟着道:“是啊,宾之,谢某平时虽是言语多有不忌,但此番,谢某可曾多言?在早朝之上,我更是未曾言语一句。还不是知你李宾之并非私心之辈。 可你无私心,却行了此事,造成的后果,影响甚大啊。内阁让人觉着出现了裂缝,你看看那些大臣,似乎是抓着机会便附和上了。可真正知你的又有几人?无非就是看有机可乘,想撬一块罢了。 还有,此事本身,你怎就附和了张申,赞同了那外戚小儿,给陛下的影响……” “好了,于乔,让宾之说说吧。都坐!” 刘健一声吩咐,三人重新坐了下来。 李东阳这才解释道:“首辅,于乔,李某谢二位理解,李某亦确非私心。我附和而奏,不是附和张申,更不是附和那张鹤龄,只是附和朝廷礼法、公理。且,首辅,有些偏了啊! 先不论太祖祖训如何,只就事论事。士子、在野官员、致仕闲居之人,他们是不是该议政、论证?” “老夫觉得你说的有理,亦觉却是不该,太祖当年定下之事,老夫觉得有理,不在朝,怎能了解朝廷政事就里。但事实情况,几十年演变下来,已是如今局面,哪能一言而退。 且突然开此一遭,无有丝毫准备,影响太大了,这不是今日这一百多人,可能大明十三道,几十省,皆是影响啊。” “首辅,李某何尝不知,可难,便不做了吗?非突然开一遭,难道还特意找个几百人再叩一次阙?” 李东阳感触道:“今日已是如此,若不再有所作为,首辅可想过,有朝一日,是否能再做的下来?若是来日,朝堂下一政令,举士林皆是反对,甚或有心人推波助澜,刻意引导,那这政令还做不做? 首辅,于乔,不要觉得李某是危言耸听,从今日便能看出。一百多士子串联,叩响了登闻鼓,谁言也不听。李某敢保证,这只是一部分,若是今日能得偿,明日或有更多,或是要惩戒朝臣,或是要严惩奸宦,或是更要改何政令。 首辅,今日你、我二人不已是被他们当面斥责,阻塞言路了吗? 我们是内阁阁臣,天子的辅政之臣尚且已无敬畏,来日几百、几千,再是如此,那将是何等胆气,若是如此,朝廷还有体面威严吗?还如何行之政事?” 刘健沉默了,事实上,在长安门外,他也是感触了一回。 谢迁也沉默了,这个问题确实严重了,他们倒不是特别在意自身的尊严是不是受人尊重,好吧,确实在意,因而内阁阁臣靠的就是尊严、威望。 正如李东阳所言,连内阁阁臣都敢斥责,来日就敢聚众叩阙请见陛下降他们的罪。即便陛下和满朝上下皆是不理,但大臣们的威严已是丧尽。 且,士子、士林,左右百姓的能力太强了。老百姓大多无甚学识,很多时候便是这些文人士子们给他们解读政令,若是有心引导,那真就天下皆乱了。 “唉!” 谢迁轻叹了一声,道:“宾之,你比我想的深远,可谢某就是觉得,事是对,但方法方式,有些不合适了。陛下那里……还有张申和张鹤龄,因此而在朝堂中,树起了不一样的声音,此恐为祸端啊!” “首辅,于乔,李某有一言,先要告知二位!” 李东阳突然郑重道:“明日,李某将会上奏,请陛下明旨,凡致仕官绅和在学生员、士子不得议政,否则即革去荣养官爵与功名,罢为庶民,追回一切恩荣,永不叙用。另,明发邸报,详解一众生员案,告诉天下臣民,何谓朝廷的公理、公正……” “公理、公正……”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