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那两人死了也就罢了,大不了下次再找机会下手,可如今这局面算怎么回事?居然有个没死的,还落在了宁王的手里被审问。宁王是祁王的皇叔,不管是祁王还是太妃都要给三分薄面,他派人把歹徒和供词送来,那她岂不就有大麻烦了?她都不知温玉礼是何时攀上宁王这尊大佛。难道就因为之前换画的事,让宁王对这贱人另眼相看……身旁的温南燕察觉到了她紧绷的情绪,转头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宁王派人来,东菱为何会如此紧张?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心里头紧了一紧——难道被宁王抓住的那个歹徒,是东菱派去的?这段时间她都被关在祠堂,东菱若是私底下对温玉礼做了什么事,她都没机会知道。“你前些日子被歹徒袭击了?” 萧元祁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温玉礼,随即吩咐下人去把府外的人带进来。他并不知此事,小柔那丫头也没跟他汇报。淑太妃也看向了温玉礼,“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听你跟我们提起?可有伤着哪儿?” “回母妃,我没受什么伤,多亏了那天遇上皇叔,否则还不知道落个什么下场。皇叔说会帮我审问这歹徒,我便将此人留给了他,等他审出一个结果。” “这歹徒一开始还嘴硬得很,皇叔那日能从他嘴里撬出一个人名来已是不易。” 温玉礼话音落下的同时,瞥了一眼温东菱。萧元祁看见她眼神所指的方向,下意识拧起了眉头,“你眼睛乱瞟什么?南燕才刚从祠堂里放出来,这段时间她连一步都不曾离开过,你莫要胡乱猜忌她!” “我当然知道长姐这段时间都被困着,我也没怀疑她,王爷无需激动,我看的方向并非只有长姐一人。” “你指的莫非是东菱?” “我说可不管用,王爷又不会相信,还是听皇叔的人怎么说吧。” 很快,墨竹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被担架抬着的壮汉。那汉子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看上去似乎很虚弱,只有胸膛上的起伏让人觉得他还是活着的。温东菱见到担架上的人,险些没站稳。一旁的温南燕拍了拍她的手,无声地警告她不要失态。对方还未开口,可不能自乱阵脚。“宁王府护卫墨竹,见过王爷、太妃、王妃。” “免礼。” 萧元祁看了一眼他身后担架上的人,“此人是袭击王妃的歹徒?” “正是。” 墨竹道,“前几日王妃去走亲戚,中途遇上了歹徒的袭击,我家殿下认出了祁王妃,自然要出手相助的。” “这歹徒最初不愿说实情,经过了一番严刑逼供,只供出了一个人名,他奄奄一息,没法交代所有的事情,我家殿下便让人先给他治疗,保住他的性命,等他缓过劲来之后,总算是全给逼问出来了,供词和手印在此,请王爷过目。” 墨竹上前两步,将满满的三页纸递交给萧元祁。萧元祁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脸色都变了。温东菱这率真又活泼的姑娘,何以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王爷,那日审问这歹徒时,在场至少也有七八人,王妃是在街边一处包子铺门口被救下,那掌柜的也是个证人,我家殿下说了,王爷与太妃若是不相信,他亲自过来作证也行。” 萧元祁将手中的供词翻了页,越看越是心惊。早知温东菱和温玉礼合不来,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温东菱会雇人去玷污温玉礼。这事要是办成了,温玉礼名节尽毁,活着会比死了还难受。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小柔竟然参与其中?难怪她当初不敢把温玉礼遇袭一事告诉他。供词上说,小柔负责把温玉礼带到偏僻处,在行人较少的路段歹徒便有机可乘,只要控制住温玉礼,驾驶马车离开,就可以把温玉礼带到不为人知的地方……若不是宁王把温玉礼救了,还真让人想象不到她醒来后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淑太妃在一旁观察着萧元祁的反应,见他脸色很不好看,便上前去一同看供词。“温东菱,你好大的胆子!” 歹徒的供词让太妃整张脸都沉了下来,自从礼佛斋戒之后,她便很少出现这样大怒的情绪,但此刻她真是怒极,声线威严冷厉。“温玉礼不仅是你的姐姐,也是我们祁王府的王妃,你对她做出此等丧心病狂的事,将你们温家置于何地?将祁王府又置于何地!” “太妃娘娘,我没有!” 温东菱立即跪了下来,强装镇定地否认,“仅凭这汉子的几张供词,就能认定我有罪吗?万一他是收了旁人的钱财来污蔑我……”不等她话音落下,墨竹便开口了,“温三小姐这番说辞未免好笑,这歹徒是我们宁王府审的,一直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接触的都是我们宁王府的人,难不成你认为他是收了我们的钱?” “你一个小小护卫,哪有你说话的份!” 温东菱冲他呵斥道,“我是在和王爷太妃说话!主人家说话,你一个下人也敢来打断我?” 此话一出,惹来温玉礼一声嗤笑——“三妹这话就不对了,这位护卫是皇叔的人,在我们祁王府说话,你又不是我们祁王府的主子,他也不是你温家的下人,他带着皇叔的任务前来,你有什么资格斥责他。” 温东菱咬了咬唇,想要辩驳,却因为太妃和萧元祁的冷眼而噤了声。“宁王是本王的皇叔,他派来办事的人,连本王都不能随意辱骂,更何况你一个外人!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萧元祁本就对她失望极了,此刻更是觉得她拎不清。皇叔救了温玉礼,祁王府已欠了他的人情,温东菱竟敢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架势训斥他派来的人,真是愚蠢到了极点。“王爷,太妃,我只是一时情急……”温东菱急得哭出了声,“真的不是我,我没做过的事,断然是不能承认的!” 她心中恐慌不已,今天如果来的是其他人,她咬死不承认,没准还能蒙混过去,可偏偏宁王的身份摆在那里,那是祁王的长辈,太妃的平辈,权威不容挑衅,这让她倍感压力。她不得不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温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