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一壶青梅碎离愁,风也迷离,雨也迷离-《我家大师兄的属性设定搞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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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梅酒楼的胖大厨不紧不慢的解下围裙,就那样随意的搁在了柜台上,转过身与老掌柜说到:“掌柜的,我去趟茅房。”

    看他一脸难受,看来是这事情来的突兀,也憋的委屈。

    老黄狗探进半个脑袋进来,朝着胖大厨狂吠了几声,被店小二一扫帚“打”了出去,哀嚎几声,一人一狗追到了雨里,闹得欢实。

    老掌柜气不恨的瞪了他一眼,骂道:“快滚快滚。”跟着捏着鼻头,满满的嫌弃。

    中年书生面色不变,往后退了半步。

    胖大厨讪讪笑着,往后方跑去了。

    中年书生视线往那边投了过去,好一会才收了回来。

    老掌柜开口:“他就是个厨子。”

    言下之意,一个厨子除了做出“精美绝妙”的菜来,难不成还能在别的事情投入大精力,做出什么大作为?

    “你们书院不都讲究什么术业有专攻?”老掌柜白了书生一眼又一眼,回到了柜台之后,重新梳理了算盘珠,啪啪拨弄起来。

    中年书生目色微凝,从腰上取下别着的一把破烂扇子,拿在手里掂了掂。

    门外院子里,店小二被老黄狗追上,屁股撕了个口子,一边骂狗,一边捂着屁股往屋子走过来。

    老黄狗追了几步,在门口停了下来,真是称职的看家狗。对着雨幕嚎了几声,惊天一声响,老黄狗蔫巴着脑袋,缩在地上不敢吱声了。

    老掌柜再看了书生一眼,声音微冷:“这应该是青蚨山的震天雷吧?”

    书生默然,没有反驳。

    老掌柜摇着头,算盘珠子在手指间来来回回,神色越来越淡。

    “南魏境内的几个小宗派早几百年就被朝廷打得不敢抬头,这会全都出现在离京之外,各自都用上了最看家的本事,看来背后谋局的人来头不小啊!”老掌柜看似自言自语,也没有给书生说话的意思,接而阐述道:“不过,我这不肖子孙,别的本事没有,破罐子破摔的本事还真没几个人比得过他,真到了那一步,离京里那位不出手都难。如此一来,南魏国内这些小宗派可就真正没有存在下去的可能了……这算是阳谋了啊。”

    老掌柜说着笑了起来,“那时,书院当如何与世人说道?”

    中年书生说到:“书院已经去信玄清上宗。”

    “嗨,人家根本就懒得管,不然这么大动静,东元府那边必然要来人了,或者云澜宗也早该有人来了啊。”

    书生语塞,“我只管看住你。同样是破罐子破摔,你比刘攸危险不知多少倍。”

    老掌柜点着头,“这话说的在理。”

    书生跟着点头,“书院弟子一向不说谎话的。”

    老掌柜神色微变,“这话要是那些和尚说或许更恰当一些,不过整座元洲,可找不出几个敢说话的和尚了啊!”

    这一句却又牵扯到另外一桩秘事了。

    书生不愿提,老掌柜没了借此打趣书生的理由,有些失落。

    书生如是看出他的心思,偏着头一副我就是不说,憋死你的嘴脸。

    老掌柜并又笑了起来。

    ——

    剑楼,第一波攻击直接削掉了小楼的最上面一层,刘攸那晃眼的大红蟒袍红的越发耀眼。一只眼眶里血流不止,看着就像眼珠子都给人打了出来。原本置于楼里的三柄剑已经现出一柄,这会正在他头顶滴溜溜转个不停,一丝红色丝线缠绕剑身,看着分外妖艳。

    仙剑每转一圈,刘攸身子并往前栽倒一分,已经快被压伏在地上,给人来一个五体投地。

    刘攸并非修行中人,御使飞剑的本事纯粹是靠着刘氏皇族血脉对仙剑的控制,这种微弱的关系,自然很容易出事故。比方说眼下楼外某位剑修正在使用手段,强行切断这份联系。

    刘攸维持的很难。

    尽管与枇山山神事先有过约定,有对方为他维系梳理此处山水气运,到底也只能堪堪镇住这几柄剑。

    眼下这种局面,真的要死人了。

    枇山山神金身现出,一声轻呵,帮着镇压而下!

    那缕丝线破碎之际,刘攸一个踉跄,依旧是喷了一口浓血,脸上哪还有半分血色。原本好的七七八八的伤口这一瞬间瞬间崩开,从内里透了出来。

    啐了一口,刘攸站起身来,望着前方那些人影,笑到:“看来所谓的约定到底是一堆屁话,就跟书上讲的那些破道理,根本只是你们这些无耻家伙的道理,对于本王这样的人来说,所谓的道理到底还得看谁的拳头大……”

    “你们觊觎这座小洞天,这种事敞开说就是了,何必来这么多弯弯绕绕,几年谋划,先是大泉入侵,南魏群臣不战而降,真不怕丢尽了读书人的脸……”刘攸一边笑一边咳血,怎么看都给人一种“遗言”的感觉,许是如此,那些人并也给了他某种“善意”。

    刘攸盘腿坐了下来,哇哇咳血,胸腹处一道道裂口随着他说话的动作,碰触着最上好柔顺的丝绸里衣,仍然是咯得生疼。

    “本王是看明白了。所以带着二十万边军入京,逼死了皇帝、太后,杀了一半朝臣……然后骂声不断,本王倒莫名有些开心……当年因为你们一句莫须有的话,本王被撵出京城,与野狗抢食……嘿,算了,不提这些!”刘攸抬头看了过去,吸了几口冷气,笑道,“既然要说说道理,事到如今,又有何惧?本就是烂了的南魏,本王救活它,何尝不是想借此与各位说道说道……我们寻常人间的道理!”

    ——

    宋就已经跃上老槐树顶上,坐在一处还算结实的树枝上,往剑楼这边看了过去。那边刘攸说的话,他一字一句都听到了耳朵里,生不出什么同情,也没有觉着刘攸有多豪迈。

    所谓世道就是如此,对于这些山上宗派来说,民间皇朝的道理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心情好了不作计较,心情郁闷,反倒是出气的好去处了。

    刘攸这次借用小洞天破碎之际,气运紊乱,杜绝某些背后老家伙直接插手的可能,实打实的想要将过来的这些小鱼小虾一股脑全解决了。

    借由枇山山神梳理的山水气运,加之自身占据的地利,刘攸这才打算放手一搏。

    有些事情,想多了难免有些难过。

    活着已经足够艰难了啊。

    槐树下,老头敲烟斗的声音传了上来,宋就往下面看了去,老头蹲在先前那个地方,蓬松的头发遮住了整个人,看着就像一个球。

    老人或许只是个寻常人,不过是比寻常人胆大一些。整年整年的与尸体做伴,也不知该不该说他孤独。

    老人停下手上的动作,出声道:“你跟他认识啊?”

    宋就道:“不算很熟。”

    老人顿了顿道:“路见不平的事,量力而为。”

    宋就笑到,“我很怕麻烦的。”

    老人起身,依然是往四周看了一圈,“这些人里何尝没有那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家伙,结局都不大好……老头子收了一辈子尸体,什么样的死人没见过……”

    真是丰富的阅历啊。

    宋就苦笑一声,从树上下来,“老人家有什么教我?”

    “这世上事情多了去,谁管得过来,就如同一个人总会生老病死,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可说到底除了生死,其他皆是小事……山上人眼里的生死即是他们所谓的大道,为此死一些人在他们眼里只是小事,也只能是小事……”

    “就说这次南魏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站在各自的角度,这事情才有了对错。在老头子我看来,都是小孩子的过家家!南魏几百年国运,该中兴的也中兴了,到了那个点,没落也是情理之中,自古哪有什么真的千秋万代……”

    “他刘攸这一局可以说是逆天而为,原本好不容易占到的丁点道理并又回到了那些山上人嘴里,他本身就更没道理了。”

    宋就道:“以大欺小总是有些不要脸的。”

    老头斜了他一眼,“这片乱葬岗,多少人死于非命,见多了也就习惯了,至于脸这种东西,要了作甚?”

    宋就悻悻闭嘴,有些拿不准老头的心思。

    老头轻哼一声:“闹这么大动静,到头来遭殃的还不是这一国百姓,所谓乱世,还不是这些当权者弄出来的!”

    宋就表示赞同。

    老头对他的恭维倒不领情,“且看着吧,那座小楼破碎之后,这件事也就能有个好结局了。该争的争了,该付出的代价也给了,也就过去了。至于这是叫南魏还是前魏后魏,有谁会在意?”

    老头说着又钻回屋子,宋就仍是不敢上前……

    这事真有些拿不准了。

    轰鸣声传了过来,一座小洞天下坠的威势自不必说,烟尘渐起,洞天内部的山水已经显露出来,眼看就要与南魏大地接触了。

    剑楼一阵剑光切了出去,半空人群里数道剑光回击。来自青蚨山的修士结了剑阵,一道道森然剑光往小楼轰杀过来。

    金属撞击的声音久久不息。

    原本出手拘禁剑楼三把镇仙剑的剑修再次出手,刘攸那只还能视物的眼睛一阵通红,渗血不止,而后则是七窍流血的惨状了。

    枇山山神大半心思都用在牵引小洞天气运往枇山靠拢,倒真是分心乏力,而且对面那些家伙似乎看出他的打算,对他的阻拦也是倾尽全力,几百年布局,成功的几率已经降到不到三成,别提他心里有多难受。

    然而,他也深知此时的刘攸还不能出事,只好再抽出几分心力,帮助刘攸镇压暴动的仙剑。

    刘攸不停咳血,苦笑道:“真是好笑,镇仙剑,这名字起的真他娘不符啊。镇仙镇仙,见到个小剑仙就欢呼着要靠上去……”

    枇山山神金身陡然拔高,原本模糊的身影渐渐凝实,竟是直接揭开了压制的修为,气势一转,已经来到了金丹境。

    刘攸苦笑,“这次玩大了。”

    枇山山神说到:“事后再与你算账。”而后沐浴在金光里的眼睛往枇山方向看了过去,冷声道,“掘人根本,可真是无半分善恶之心啊。”

    尽管枇山山神已经决定倾力而为,刘攸仍然开心不起来。

    视线微不可察的往离京方向看了一眼,面色扭曲,“还真是不肯出手啊。”

    回答他的只是楼外更加强大的剑光轰斩。

    三柄镇仙剑从破碎的小楼里飞了出来,剑吟不绝。

    刘攸又是一阵咳血,整个人已经跪伏下来。

    眼看就要认输了。

    彼此的对轰暂且停了下来,小楼只剩下一座基础,主体已经碎作齑粉。远处拱卫的一部边军默默看着发生的一切,每个人都双目赤红,却没有任何动作。

    这种局面下,他们这些人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将领们握着剑柄的手早已经青筋爆起,指甲扣入肉里,鲜血在淌。

    南魏边军几十年里都在戍守边关,与大泉厮杀了那么多年,双方之间已然是不可磨灭的仇恨,因此在南魏朝堂上那些家伙不战而降之后,刘攸这位“正统”皇子的骨气将他们聚了起来,而后是持续一个多月的大清洗。

    清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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