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美人-《極品神瞳在都市》
從窩棚里走出來的八字胡老頭無論是身高體形都與走進去的禽獸長官一般無二,唯獨相貌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改變,當然還包括他的裝束,但走路時脊背挺得筆直,甚至連膝蓋都極少彎曲,明眼人不難看出他是一位軍人,而且是一位老牌職業軍人。
喬裝之后的麥克拉瑞似乎很享受這種屬于他的游戲,嘴上的雪茄煙頭激烈的明滅兩下,噴出一股濃重醇香的煙霧,層次分明,裊裊升天,分明是最極品的古巴雪茄。
吉普車再次啟動,一股洶涌的黃沙在車輪后騰升而起,揚揚灑灑落下時,車子早已甩開破窩棚遠去。
拉斯維加斯宛如一個誕生在沙漠中的巨大的漩渦,它用一種近乎溫柔的方式吞噬著全世界匯聚而來的財富,就連它的邊緣地帶都很自然的染上了黃金的顏色,市中心的大賭場固然賭客云集,周邊的小賭場亦星羅密布,賭城,無時無刻不在彰顯著它獨特的魅力。
漢密爾賭場外表上看來不過是一座充滿西部風情的旅店,這里幾乎是純木質結構,幾個兩邊木欄桿的老舊的階梯上去是兩扇斑駁的大門,當然也是木頭的,推進去還會吱呀作響,仿佛力氣稍大一些隨時都有脫落的危險,不過大可放心,這是兩扇木皮兒包著金屬的大門,即便是用來復槍對著轟上一槍至多留下一片坑洼的斑點。
門前有兩排間距很寬的生鐵拴馬樁,在那個騎馬挎左輪的年代幾乎每個酒店旅店門口都有,然而現在它們的作用則是停車位,門口已經停了不下五十輛車子,其中還包括幾輛悍馬和林肯之類的豪車,由此可見里面的生意非常不錯。
遠遠駛來一輛風塵仆仆的吉普車,jeep,就是坑爹的品牌,作為越野車性能絕對一流。車上坐著一個身板結實的八字胡老牛仔,洗得發白的牛仔裝,一雙帶圓形馬刺的短皮靴,皺褶分明的闊邊牛仔帽,這年頭能保持這范兒的不多,從他左指手上黃閃閃的戒指不難看出,這老頭有錢。
有錢人中很多會滋生出一些讓人無法理解的怪癖,奇裝異服者不少,收藏各種古怪玩意的也有,甚至還有喜歡收集女人內衣褲的,他們不缺錢,或者說這都是有錢后形成的一種任性,我行我素,老子喜歡就是有理。
賭場開門做生意,管你公母還是半公母,只要你口袋里有錢便是爺,肯花錢就是大爺,輸光了就成了孫子,其實不光是賭場如此這般,有人有消費的地方多是這樣。
喬裝之后的麥克拉瑞每次來賭場都要在門口站上一會,可能是兩分鐘,也可能更久一些,黑人司機停好了車子下來,很規矩的站在了這廝身旁。
麥克拉瑞手里的雪茄還剩下一半,這也是抽雪茄最爽快的時候,他抽了一口煙,低聲問道:“邁克,你知道我是誰?”
邁克是黑人司機的名字,每次麥克拉瑞站在賭場門口都會問同樣的問題,如果換做其他人一定會說他可憐,這是誰家的闊老頭,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回家問你媽去!
邁克垂著手,面無表情的答道:“您是肯尼頓先生,您很富有。”
麥克拉瑞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每次來這里他都會問一遍,原因很簡單,這個叫邁克的黑人司機腦子有點小問題,需要讓他加深一下印象,幾乎所有獸化基因戰士都是聰明的笨蛋,總有一根神經反應遲鈍。
“走吧,希望這個周末我能有好運氣。”麥克拉瑞把雪茄頭上的煙灰彈了彈,走路時盡量把脊背往下躬了一些,這樣看上去更像一個普通老頭,不過他僵直的膝蓋卻總是不想彎曲,走起路來很別扭。
有道是城府越深的人往往越容易在無形中犯低級錯誤,就好像掩耳盜鈴。
推開兩扇吱呀作響的大門,麥克拉瑞雙眸亮光一閃,這里的氣氛他很喜歡,盡情的抽煙喝酒,贏了錢可以大聲吆喝著把籌碼拋向空中,掉下來絕沒有人會撿屬于你的那份。每次來這里,他渾身沉寂的血液都會像燒酒般沸騰,仿佛嘴里已經有了威士忌的味道。
漢密爾是一個真正的賭場,近六百平方的大廳里擺著五十張木質賭桌,地面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地毯,如果拆下一塊抖抖至少能落下幾斤黃沙。
賭客們大口喝著酒,盡情在賭桌旁吆喝,有的甚至歇斯底里的吆喝,各種賭具和籌碼的碰擊聲嘩啦啦亂響,最狂野但具有濃郁西部風情的賭法,當然如果有人喝醉了輸光了在這里耍無賴的話,不消兩分鐘就會被抬著丟出去。
各種穿著暴露的女人扭動著身體在賭桌間穿梭,如果被別有用心的賭客們抽冷子掏上一把她們一般不會生氣,因為男人需要的東西有時候女人同樣需要,在這里完全可以自由的表達。
麥克拉瑞叼著雪茄不緊不慢的走到了柜臺旁,照例要了一杯威士忌兌換了兩疊籌碼,不多不少,揣在兜里晃動直響,賭上四個小時足夠了,他是一個很有節制的人,一個自詡能把賭錢當成享受的禽獸。
黑人邁克寸步不離的跟在老頭身旁,就像個忠誠的奴隸,眼神中沒有任何神采,空洞得不帶半分煙火之氣,或者說此時此刻,他就是一股空氣。
麥克拉瑞最喜歡的賭博是骰子,那種人搖的骰子,其實賭場中人搖骰和電子搖骰區別并不大,都是先下注再搖骰,賭的不過是個運氣。
啪!
兩個疊在一塊的百元籌碼押在了小字圈兒上,麥克拉瑞第一把玩得并不大,他要的就是一個過程,手里的威士忌酒杯在下注時沒有絲毫晃動,下注完畢才被他輕輕湊到嘴邊,正要傾倒入唇。
“親愛的先生,您能請我喝上一杯嗎?”一個毫不掩飾挑逗的女聲在他身后響起,麥克拉瑞嘴角揚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微側轉過頭去,他看見了一團燃燒的火焰,一條火苗般的人影在他雙瞳中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