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人傷,心更傷-《極品神瞳在都市》
伴隨著一聲‘有人落水’的驚呼潭邊的游人俱都被吸引了過來,對著翻騰不息的水面又是一陣指指點點,然而卻沒有任何人會跳下去救人,甚至有好事者還從旁撿了幾塊碎石丟向人影落水處,仿佛在告訴大家,這短命的家伙就是從這里沉下去的,也有好心的掏出手機撥了個幺幺九,至于下水施救還真懼春涼水冷,或是被岸上人扒走了衣物。
笑看世間人情涼薄,寡淡如深潭之水。約么過了十分鐘左右,來了一群手拿帶鉤竹竿的消防兵,沿著水潭邊打撈起來,撈了半晌一個貌似軍官的男子嘆了口氣說道:“水潭連著龍川江,人肯定是漂去江里了,收隊。”
消防兵收拾東西走了,只有一個手提滿是泥污背包的美麗少女站在水潭邊久久不肯離去。
其實那個消防軍官說得沒錯,這水潭下的地下暗河還真是連著龍川江,從百丈懸崖上自由式墜落的力道奇大無比,再被水流一沖把程冬弈的身軀直接卷進了暗河,按常理人要是昏迷落水必死無疑,更何況他還中了一掌,宛如一段了無生機的枯木在暗河中隨波逐流……
手中緊握的龍淵短劍帶著那條手臂無意識的劃著圈子,仿佛隨時都會脫手離去,奇怪的是在程冬弈頭頸處包裹著一個類似水泡的物體,紫瑩瑩煞是好看,從狹窄的暗河漂入另一處寬闊的水域,身子靜靜漂在了水面上。
夜已深,寂靜的龍川江畔一片幽暗,略帶魚腥味的晚風拂過臉頰,感覺有些絲絲涼。一點忽明忽滅的亮光在岸邊閃爍不定,一個穿蒙古族服飾的少女打著手電沿著江岸緩步前行,她手里緊捏著一塊月牙形銅片捂在胸口,眼淚水沾濕了疲倦的粉頰。
塔娜沒有呼喊,因為嗓子已經沙啞了,哭泣無聲,淚滂沱,她現在已經可以確認那位曾經讓她難堪的年輕人就是夢中時常出現的王子,草原上的雄鷹永遠不會甘心于平凡,它的翅膀就是為了追逐太陽而生的……
從塔娜懂事的那一刻起,就有人在為她編制著一個五彩斑斕的夢,她將要守護一生的男人是世界上最英俊、最優秀的,有著跟草原一樣寬闊的懷抱,星辰一樣溫柔的雙眸,最兇猛的虎狼敵不過他的鐵拳,最美麗的少女擋不住他的微笑,他就是夢中的神。
隨著時光的推移塔娜心中的神愈發變得完美,在夢中不知多少次笑醒,期待著跟他在大草原上縱馬飛奔的一刻,然而今天找到的卻只是代表他身份的遺物,塔娜心中苦守了十余年的夢支離破碎,她曾付出常人十倍百倍的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當夢與現實的影像完全重合的那一刻,卻是心碎……
江風習習,吹面不寒,塔娜的心卻有如雪山上的萬年堅冰,漫無目的尋找,只為了見他最后一面。
嗷嗷——
一陣獸咆從不遠處的岸邊傳來,塔娜趕緊用手電筒循聲照了過去,只見在搖曳的燈光下兩條骨瘦如柴的野狗正圍著一個匍匐在地上的人形物體低咆,然而那兩條饑腸轆轆的畜生始終沒有勇氣靠近。
塔娜疲憊的精神徒然一振,快步沖了上去,兩條野狗不甘心放棄到嘴的肉食,掉轉頭來對著她齜牙咧嘴嗷嗷叫。
塔娜呆呆的望著地上滿身泥濘的男人,噙滿的眼淚再也無法附著在眼眶中,如斷線的珠子般簌簌落下,是他,真的是他!
兩條野狗見來人靜立不動越發兇惡,其中一只前爪在泥地上一按張嘴朝塔娜撲了過來,一偏頭對著她小腿就咬。
塔娜飛起一腳直接把這畜生踢了個翻滾倒,夾著尾巴慘叫逃竄,而另一條野狗見勢不妙,也灰溜溜的把尾巴夾在腚溝里低頭跑遠,只留下一溜凌亂的爪印子。
匍匐在江岸上的正是程冬弈,他現在正處于一種近乎彌留的狀態,渾身上下的骨頭不知道斷了多少,丹田中所有的氣勁潰散一空,百丈山崖摔下來的力道何其大,若不是他的身體在武魂基地里經過一番強化肯定當場就哽屁著涼了,更何況后背還中了揚帆一掌。
塔娜上前把程冬弈翻了一面,發現他手中依然死死握著那把短劍,不管如何努力都沒辦法把劍取下來,無奈之下只能解下他腰間的劍鞘把劍鋒套住,然后把人背上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中。
轉眼過了三天,天獄海島一塊礁石上坐著滿頭銀絲的王天罡,在成功救下陸吟雪不久也得知了愛徒被打落懸崖的消息,一氣之下他去找楊帆報仇,沒想到連人家的面都沒見到就被兩個龍牙戰隊的小輩暴打了一頓,如果不是龍風揚及時趕去恐怕連老命都要丟在龍牙戰隊駐地門前。
心灰意冷的王老一夜間白了頭,在君不語的勸說下回到了天獄,他還帶上了同樣悲痛欲絕的陸吟雪。
徒弟被人打死,自己卻無能為力!王天罡每日都在無盡的哀傷與屈辱中渡過,他聽了君不語的勸解,一切等君老爺子回來再作打算。
就是這里,他曾經和那臭小子一起打趣聊天,師徒倆第一次并肩作戰,這該死的臭小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送了性命,女人是救回來了,可那臭小子卻尸骨無存……王天罡恨啊!突破了地境又如何?連徒弟的仇都報不了,他是個不稱職的師父,一個沒用的渾蛋。
君不語靜靜站在海岸邊,她知道現在王天罡正處于人生中最痛苦的時刻,白發人送黑發人,暮年一大悲,不過女人總喜歡幻想一些美好的東西,她有種直覺程冬弈可能還活著,只不過現在還沒出現罷了,這小子就是個打不死的小強,總能逢兇化吉遇難成祥,她也這樣勸解過王天罡,可理性作怪的男人卻不相信,唯一相信的是那個整天以淚洗面的陸吟雪,很癡情的女孩兒,不枉冬子為她搏命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