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为什么——” 他话音未落,赵福生的目光已经落到了此时正架在简易灶台上的瓦罐上。 罐子外沿被火苗舔舐,内里的粥汤已经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 “……”张传世恍然大悟: “罐子是湿的。” 几人进庙的时候,这瓦罐似是才被人清理过,结合此处种种看,说不定这泥庙前不久才刚留过人。 “可——”张传世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有再说话。 就凭这短短几句对话,已经足以证明赵福生心机缜密,心细如发,且思维敏捷。 “大人真是英明。”张传世叹道。 这样的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 但以往说这话时,大多是抱持着溜须拍马的心态,想要讨好她以取巧而已。 此时再赞这话,则多少带着几分真心。 “还有一个点你们也可以记住。”赵福生笑了笑,坦然接受了张传世的夸赞,同时提醒众人: “罗六、孙三娘是走山贩货的,货柜是他们的家底,是他们的根。” 罗六装阔问她要不要食物时,是带着肉疼与虚假的大度,在她点头索要时,他明显有些不情愿。 从这里可以看出罗六并不如他展现的豪爽大方——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这两个计较的人却在听到她要打水时,两人都丢下了货柜同时出去,这就反常了。 出门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货郎走街蹿巷与人打交道,恐怕见多了人贪婪的样子,怎么可能放心将这两柜东西离眼。 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众人目光落到角落的货柜上,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说了这许多,孟婆抬起手: “他们出去了一会儿,外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我去看看。” 张传世先前与蒯满周打水时阵仗惊人,几人坐在庙中,都能听到‘哐哐’响声。 这两夫妻出去已经有一阵了。 水井离庙又不远,无论是滚动轴轮还是放桶取水总有响声,可此时却静得异常诡异,仿佛外间并没有活人。 如果不是罗六、孙三娘的箱柜还放在庙中,几人都隐约有种好似这野庙之前并没有人来过的错觉。 孟婆说完这话,将手里剩余的一小块咸肉重新收起,放回行囊之中。 赵福生没有阻止她。 她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着撑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处时,外头传来了动静。 ‘哐哐’的井轴转动。 随着木轴转动,垂挂在架子上的木桶下行,期间撞到井壁,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声音格外清脆,在荒野的夜晚显得格外的清晰。 接着,水桶‘啪’的一声落入水中,一声水花迸溅声响起。 “这——” 张传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庙里的几人都听出来了,这是桶落入水中时的声响。 明明先前张传世亲自去看过,井底早干枯了。 别人打不出水,这两夫妻却打出了水来。 此地果然有古怪!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一会儿功夫,那桶便装了水,孙三娘扶着绳子,对罗六道: “罗六你使力,哎呀这桶烂了,漏得很。” 说话间那桶内的水‘哗哗’往井下流。 从声音听来,那桶烂得不轻,水流得还挺大,溅回井中声音远远传开。 这一桶水打上来后,两人都有说有笑的合力将桶里的水倒入竹筒中。 孟婆倚在门口看向井边的两人,笑眯眯的道: “打满了没有?” “满了、满了。” 罗六慌忙应答了一声。 两人将几个装了水的竹筒抱在怀中,欢天喜地的走了过来。 待他们重新出现在灯光笼罩的范围时,赵福生等人看清这二人衣襟处已经湿了大半。 罗六表情有些兴奋,目光落到了庙中架着的瓦罐上,神情流露出馋意: “那桶烂得很,四处漏水,每趟打起来只能灌少许,耽搁了些功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他说已经打了好几趟才灌满了几个竹筒,但事实上众人在庙里之前并没有听到一点儿响动,直到孟婆起身去说要找人时,大家才听到动静。 这又是一个破绽。 到了此时,镇魔司几人心中已经很是警惕。 赵福生却神色如常,仿佛没发现二人怪异一般,笑着对孟婆道: “孟婆找对碗,给他们夫妇倒两碗肉粥。” “两碗?!” 孙三娘有些惊喜,似是不敢置信般转头看了自家男人一眼,眼里禁不住的露出占了便宜后的狂喜。 她这做派实在生动。 如果不是被赵福生点破,刘义真说不定还得被她表现蒙蔽。 赵福生笑了笑: “吃了你们的饼,又劳你们帮忙打水,实在过意不去,就请你们喝两碗粥。” 说完,她又似是漫不经心的看了蒯满周一眼,随即目光落到了被小丫头抱在怀里的那个坛子上。 坛子里装了孟婆亲自熬的汤药——是她被厉鬼标记后熬制的。 张传世喝完这汤药后,立即由生转死。 如果鬼域之中的‘人’喝了这汤药,会发生什么事? 换句话说,如果是厉鬼喝了孟婆汤,会不会出现变异呢? 赵福生心中想着事,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的道: “满周,你也将这坛子打开,给这两人各倒一碗茶。” “……”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