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窮者與達者-《凡仙逆》
說實話,葉楓的此番言語的確把贏皓震撼到了,因為武則天太特殊了,因為她是歷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在父系社會中出現一位女皇在hua夏幾千年的歷史中是難以想象的事情,但是再難以想象的事情,它還是發生了。對于難以想象的事情,聰明理智的人要做的事情是先承認事實,再去尋求背后的真相和原因。
武則天登基當了僅僅短短15年的皇帝,這個是事實。但是用腳都能知道這件事情有多困難,所以排除困難的方法唯一的辦法就是殺,所有稱得上為阻力的人都死了的話,就沒有阻力了。之所以稱殺是唯一的辦法,那是因為阻止武則天成為女皇最大的阻力就是幾千年來人們腦中男尊女卑的思想。要知道改變一個人的思想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那改變大部分的思想和認知根本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那么就只有殺了最簡單快捷,用死亡的恐懼逼迫別人的思想屈服,這個幾乎就是唯一的真相。
所以說從這個事實本身來看,武則天就不可能是明君,至少也是暴君那一級別的。武后是不是真的昏君,贏皓對于葉楓的話不辨真假,但是絕對不會是明君這點,他也是認同的,隱約間他有點認同葉楓的那一段歷史事實的闡述。更何況葉楓這一次說的都是事實,沒一點謊言。
這一點呢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本能地反應出來,贏皓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他也就是本能的感覺出來,沒有葉楓那么清楚詳細。畢竟他整體忙著權謀之術,哪里有那個空余時間像葉楓那么閑去知識的海洋遨游。但是即便是知道,武則天是明君這個謊言被刻意包裝宣傳了太久了,乍聽她是昏君,也是足夠震人發蒙的。
從發蒙狀態下恢復過來的的贏皓也是終于領教到了葉楓的話術的厲害,也清楚的接收到葉楓想表達的意思。女皇會讓位,但是條件是自己必須善待百姓。眼前的這個葉楓也是一樣的態度。之所以強調大人這兩字,因為大人是不會和孩子相計較,所以這個是承諾,葉楓和女皇他們是不會因為禪讓皇位這件事情,主動和自己發生沖突。但是大人二字也是威脅,因為孩子不乖的話,大人是會打小孩子屁股來教訓他的。也就是如果贏皓做的太過分,眼前的這個叫葉楓的男人是會出手對付自己的,但是不會殺了自己。畢竟哪個大人是變態到會殺掉小孩子的那般神經質的認真?
雖然自己被威脅這件事很不爽,但是結果不算壞,對方雖然沒有按照自己的想法,用迎娶女皇讓其懷孕的方法來實現讓位,但是結果卻是一致的。至于有明君之德,他也不會在意,謊言偽裝根本就是帝王之術里面基礎中的基礎。雖然你會說謊言終究還是謊言,但是要知道,如果謊言能堅持一生,謊言也就不再是謊言了。
于是贏皓也微笑著舉杯:“如果不是立場不同,我想我和葉王應該會相處的很不錯的。”
葉楓淡淡地道:“即便立場不同,但也絕不是對立的雙方關系,不是嗎?至于關系,我想即便是立場一致,我和你的關系也一定不會很好。”
贏皓也是一愣,片刻后笑道:“的確。”
心道姑姑看人的眼光果然不是一般的厲害。
說著贏皓對著下面的那些紈绔子弟道:“大家都敬葉王一杯。”
而那些臺下的人無一不立馬起身敬酒。一方面這個是二皇子贏皓的命令,另外一方面心下也是佩服這種人。有些事情即便是事實,但是說出事實的勇氣卻不是一般人誰都能有的,即便那就是事實也是一樣的。不然以前的文字獄是從哪里來的。剛才的葉楓的攻勢雖然只是言語方面,但是卻一點也不比戰場上兩軍對壘的陣勢弱。
連一向忌酒的越勾此刻也拿起酒杯,敬了葉楓一杯,雖然酒杯里面只是果汁罷了。眼前的人即便不是白龍王,但也是和白龍王一樣不會久居人下的了不起的人物。值得自己敬上一杯。
敬酒結束待眾人落座后,贏皓說道:“葉王剛剛幾乎把武后、女皇、和在下都貶低了一遍,不如索性貶個干凈。如今的秦國的都城永安城內尚有殘屋漏瓦、衣不蔽體的大量窮人,可想而知秦國的其他地方可想而知多是十室九空,民不聊生、餓殍遍野。這個是事實,不知葉王有何高見?”
葉楓看著贏皓道:“要建議?”
贏皓淡淡地道:“求教誨,這個不也是你答應我的姑姑要做的事情嗎”
葉楓想了想道:“也對,其實圣人早就將國泰民安的辦法告訴了我們: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是出自《孟子》中《盡心章句上》的話。
“窮者誰不想達,為此窮人們兢兢業業,獨善其身。農耕其田,工善其器,商務其業,學讀其書。但是除了少數書生可以通過科舉考取功名,農工商仍然處于艱難困苦之中,是因為他們懶惰懈怠嗎?不,那是因為如今的達者比窮人更加畏懼窮罷了。不愿意不允許把發達的機會賜予窮人來實現兼濟天下罷了,他們視窮為恥辱,他們也曾目睹諸多顯貴之人在爾虞我詐中落敗淪為窮人的慘狀。所以這導致了達者會更加不遺余力的壓榨打壓窮人,聚斂財富,以求永久發達福蔭子孫。在如今達者的眼中,如今的天下只是眼前的財富地位。
“所謂上行而下效,窮者見達者如此,只能另辟蹊徑以求發達。農棄其田而不耕,流浪為寇;工棄其器而不用,醉酒賭博;商棄其貿而不易,阿諛放貸;學棄其學而不為,投機鉆營。
于是窮不再獨善其身,達不愿兼濟天下,更有偽君子掩耳盜鈴,粉飾太平。如此這般,談何國泰民安。圣人古訓本無錯,只是我們這些不肖后輩無能罷了。而殿下要做的是,在活其窮者性命的基礎上,給他們發達的希望和機會,就如當初先秦商鞅變法那般。如此,國家仍不泰、民仍不安者,未之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