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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指不沾陽春水說的就是顧奶奶。

    所以顧奶奶從來沒做過飯。

    顧爺爺十來歲的時候吃不上飯跑去參軍，打那以后吃的最多的就是軍糧，大鍋飯。

    顧父和顧承宣自然更不會下廚。

    來了鄉下后，一家四口，最后只有顧父和顧承宣勉強有些天分，兩人半斤八兩，輪著來做飯，今天就輪到顧父做飯。

    他做飯，也就是能把飯做熟，味道就不用多說了，肯定不好。

    剛開始那段時間，他們連飯都吃不下去，后來才慢慢習慣。

    可是再習慣也想吃點好的。

    顧父煮了粗糧粥，做了二合面餅子，弄了個野菜炒肉片。

    再加上小滿送來的一大碗雞肉，以及四個白面餅子，不求味道，吃個八分飽沒問題。

    “這個你吃，我吃這個。”顧爺爺把自己那個面餅子放到顧奶奶面前，然后給自己拿個兒子蒸的二合面餅子。

    顧父和顧承宣也是這個意思，顧奶奶口味不好，小滿送來的東西看著就好吃。

    他們都想把好的留給顧奶奶。

    被照顧的顧奶奶把筷子一放：“都干什么？四個面餅子，一人一個，你們要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他們心疼顧奶奶，顧奶奶也心疼他們。

    一個是亂世護著自己走過人生漫漫的丈夫，一個孝順的親兒子，還有一個是從小看著長大的親孫子。

    她不怎么能干活，富貴病，還費錢，好東西都想給她。

    她心里愧疚，如今一塊白面餅子都要留著給她吃，這樣她怎么吃得下。

    在顧奶奶的堅持下，四個人一個人白面餅子，最后小滿給的那碗雞肉包括里面的土豆都被吃干凈，至于顧父做的那盤子野菜炒肉片則還有剩余。

    只能留著明天早上吃。

    晚上，顧奶奶睡后，顧爺爺把兒子和孫子叫過來。

    “以后找機會跟柳知青換點飯菜吧！今晚上你奶奶吃的比往常多。”

    顧奶奶的病也沒什么大礙，就是要好吃好喝的養著，干不了重活，來了鄉下后吃不了多少東西，這才要時不時看病吃藥。

    這話是對顧承宣說的，他點頭：“行。”

    奶奶的身體重要。

    可想到今天剛跟人家說以后不要來了，結果一頓飯的功夫就要啪啪打臉。

    忍不住臉紅，好在牛棚這會沒點燈，誰也看不到。

    次日，小滿去上工。

    如今隊里小樹林里的豬草已經沒有了，得去山上打豬草，小滿就跟著隊里幾個半大的孩子一起往山里去。

    小滿雖然是隊里大人口中的“敗家娘們”“不會過日子的”“沒人敢娶的”，但是在小孩子中格外格外受歡迎，她會用糖跟隊里的小孩子換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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