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廿六回 东海恶鲛-《天剑三分》
地元初期,人界初定,有魔兽横行于世,百姓晃晃不得安宁,人尊先人带领众人进山采集矿石铸剑清剿魔兽,后有发明各类军事器械投入战斗,渐渐扭转颓势,将魔兽抵御于人界之外,大荒八部州方定,仅存一州为魔兽盘踞,久攻不下,后百姓安居乐业,魔界亦逐渐脱离磨牙吮血的野蛮时代,发展出文明与社会秩序,两方各自发展,数百年鲜少大规模的兵戎交战。
却说东都地境近海,海洋浩瀚无边,人尊以为其无尽之地,吉凶难料,天下初定不便冒险探之,乃限制百姓出海,避免涉险,长此以往东海区域久无人居,飞禽走兽便肆意生息繁衍,其中不乏奇珍异兽及凶残魔物。
传闻地元历184年,东海边界多发凶兽食人,此兽唤作鲛,由海中上岸,高如小山,形貌如鲨,身如长蛇,生三足,声似蛤蟆,巨口可生吞牛马,凶残至极。恶鲛为祸一方,百姓无力抵御,只得不断往内陆迁移避祸。至地元220年某日,恶鲛又上岸作乱,百姓死伤惨重,唉声载道,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忽见一巨兽从天而降,自海而来,遮天蔽日,身形如雕,羽振引巨浪滔天,声鸣致百鸟伏地,正是传说中的北海鲲鹏。
百姓惊骇万分,以为又有恶兽来袭,却见那兽直逼恶鲛,利爪如百炼钢铁,双翅似镰刀绞锯,逼得那恶鲛仓皇逃蹿,一纵身潜入沙丘,鲲鹏盘环上空,虽目光如炬却一时寻敌不着。忽然那恶鲛趁其不备,破土而出,口喷寒气正中鲲鹏。鲲鹏周身顿时浮起一层冰霜,活动不开,凌空坠落下来,恶鲛乘势追击,缠缚鲲鹏,伺机嘶咬其要害。鲲鹏吃疼,哀嚎连连。
百姓见此状,心感鲲鹏搭救之恩,竟奋不顾身,纷纷上前缠斗恶鲛。恶鲛巨尾横扫之下,人皆碾为肉泥,那鲲鹏见百姓舍命相救,竟从眼眶中盈出泪水,仰天嘶鸣,悲怆不已,乃至啼出血来。这口血灼热无比,流经之处,熔化蒸烟,瞬间给恶鲛烧出一个大洞,畏惧疾走,那血滴入地而凝,渐成熔铸成一个剑型,飞升而起,直取恶鲛,立时将其身斩为三段,喂存鲛首逃入海中。
血剑凌空而起,离岸而去,不知所踪。鲲鹏亦扶摇而上,消失于天际。此后千年,恶鲛再未现世害人,而来一千多年,或以为是民间谣传,沿海百姓安心务渔,不在话下。后人族中有仙剑派宗师了凡先生至东海岛中避祸,而后开宗收徒,习剑修真,除魔卫道。后了凡仙逝,传位了然。
了然先生有一徒名作绝尘,乃是其在巡山时一处洞穴中偶遇,掌门慈悲为怀,收为门徒,细心抚养。此婴亦聪慧过人,尽得其旨,脱颖于众弟。了然先生初为绝尘卜过卦,观其命格为至阳火象,却实非凡人所有,又系天煞孤星,恐怕此生寥寥无依,反倒是个修道的好胚子。若能一朝顿悟,或成大器。而后便有了绝尘下山寻历之事,乃至其才出家门,便遇了难。
后绝尘与那鲛珠意外珠联璧合,冻结为一体,期间二人周天轮转,渐渐阴阳调和,彼此增益。鲛珠本是恶鲛长期吞噬生灵又经体内寒气孕育所生,天长日久通了人性,却没有半点人间道德观念与常识,只凭一己之欲念而动,无心之间却妄害了许多人命。
有因必有果,前番种种而至今日尔尔。原来此鲛正是当年于鲲鹏下走脱的恶鲛,其受重伤而致神识湮灭,沦为只知吞噬的行尸走肉苟延残喘,那鲛珠便是这恶鲛一丝残念。而绝尘则是当时鲲鹏啼出的血剑降落岛中,经千年沐浴日月精华而生,二人实有着千年的纠葛。
绝尘与鲛珠冻结在一起后,寒气不断溢散,那恶鲛感觉腹中不适,越发躁动,在海上上下翻腾,横冲直撞,竟游到了东海边。岸上渔民以为它是搁浅的大鱼,本来想伸出援手把它拉回海中,哪知这怪虽无躯体行走,竟以头翻滚,当场碾死不少老百姓,大家见势不妙,慌忙逃窜,伤亡惨重。东都境地本来多为盐碱地,百姓不得已只能出海打渔,大多数人迁去了内陆,留下来的多是些老弱妇孺,哪有力气对抗恶鲛,这一闹之下顿时化为人间地狱。
那怪吞咽死伤者血肉更越发野蛮生长,竟然渐渐生出殘肢,倘若一朝恶鲛肢体复原,恐怕这东都的百姓再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