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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维桢脸一红，想到这次来特区，丹尼尔身边就没有人跟着，尴尬道：“说的人多了，也就信了，不过现在仔细想想，感觉这种传言确实存在很多破绽”。

    杨道仁颔首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很悠闲地跟你在闹市里喝茶吗？你说的那种情况，或许前两年比较常见，我是开放后第一批跟大陆做生意的台湾人，上个月首次来大陆。说实话，临行前我确实提心吊胆的，家父早年曾是国民党的军官，放到十年前，按你们大陆官方宣传口径，我就是个货真价实的蒋匪余孽，哈哈……”。

    林维桢虽然感觉好笑，不过却知道当此特殊时期，这个话题还是有些敏感，于是岔开话题道：“杨先生是商场老人，按理说我这个晚辈不该在你面前班门弄斧，只是杨先生第一次来大陆，对大陆的一些……，呵呵，风土还有人情难免有些不习惯”。

    杨道仁抿了一口茶，苦笑道：“林同志说的是，我初来大陆，还以为跟在港台一样，一见面就是送钱送礼物，结果把人家吓坏了，差点没跟我翻脸，搞得我很狼狈，很被动。”

    林维桢道：“如果是价值不大的小礼品，原则上是可以接受的，只是杨先生一上来就送钱，这就有行贿嫌疑了。大陆现在虽然开放了，但有些观念还是挺淳朴的”。

    杨道仁点头赞同道：“这趟大陆之行，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大陆官员的操守，生活简朴，清廉如水，换做我，这种官是万万不会做的，这哪里是做官，简直是受罪嘛”。

    林维桢不置可否的笑笑，问道：“杨先生没去普通百姓家看看吧？”

    杨道仁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也对，或许在我看来大陆的官员清贫如水，普通民众可能不会这么认为。唉，这种大事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商人能操心的，不说了。林同志，下午在招待所的时候，我从你打电话的只言片语中，能看出来你对市场藤器市场的分析很到位，甚至对大陆方面的心理拿捏得非常有分寸。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请你吃饭，确实是想向你请教取经”。

    林维桢摆手道：“请教不敢当，只是一些浅陋之见”。

    杨道仁道：“林同志，但说无妨”。

    林维桢斟酌道：“特区是大陆对外经济合作的窗口，情况特殊，对外资比较包容。但出了特区，大陆对外资入华并非抱着来者不拒的态度，这一点从这两年成立的合资公司就能看出来。”

    杨道仁显然做过准备工作，稍作思索，皱着眉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看出点门道了。像去年成立的首都航空食品公司，迅达电梯公司，天山毛纺，首都建国饭店，长城饭店，王朝葡萄酒，嘶，这些外资要么背景深厚，很多都是跟大陆打过几十年交道的老朋友，要么能为大陆提供急缺的技术和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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