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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没,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什么居心叵测的小人想要跟我谈条件呢。”
方未寒压低声音急促说着,还有所顾虑地看了一眼门外。
“别看了,这里有阵法,声音不会外泄。”
谢令婉轻哼了一声。
就算声音外泄了,门外的这些侍女都跟自己签了金石铁律,根本生不出来泄密的念头。
“我就是居心叵测的小人呢,今天来见广陵王殿下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少女冷笑着说道。
她绕过方未寒,自顾自地在桌子旁坐下,不去看他。
谢令婉身上的兰花香气让他精神一振,彻底丧失了残存的起床气。
什么起床气?我方未寒没有起床气。
“婉婉啊,我……”
方未寒凑了过去,讨好地陪着笑脸。
“什么婉婉,别叫我婉婉,我跟你很熟吗?”
谢令婉嫌弃地推开了他的脸,犹自生着闷气。
“广陵王殿下请自重,我们之间的婚约可已经解除了。”
虽然嘴上很是嫌弃,但是少女还是为他泡了杯茶。
谢令婉拿过茶具,素手流连,动作赏心悦目。
一杯茶很快便新鲜出炉了。
“你的茶。”
她将茶杯推了过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谢令婉的骨子里就有着贵族大小姐的气质。
一个推茶杯的动作让她做起来也是如此的优雅,让人看了便感到心旷神怡。
方未寒连忙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茶。
他现在是能多乖巧就多乖巧,恨不得直接恢复成舔狗的状态。
生气的谢令婉可是很可怕的。
经过这么多年的加深,这种印象已经刻在了他的记忆之中,都不需要去刻意回想。
“怎么样?好喝吗?”
少女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声。
“好喝,好喝极了,如天河之水,仙界琼浆,清澈甘甜。”
“只有天上的仙子才能泡出来这等天上的茶。”
方未寒喝了一口,急忙大加赞赏,已经是属于不要脸的程度了。
“哼。”
谢令婉被他吹捧得心中有些微微得意,嘴角也情不自禁地翘起了几分。
知道就好。
算伱还有点良心。
不过谢令婉可不是陶允姜那般好哄的。
“我还以为你要说没有萧槿泡的茶好喝呢?”
方未寒听到了让他瞬间呆若木鸡的一句话。
“那天她给你泡茶的时候,我看你喝得也挺开心。”
少女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柔和悦耳的嗓音在方未寒听来却包含着满满的怨气。
“毕竟,殿下方才还说过我品位差呢。”
方未寒:“???”
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有些快要顶不住了。
吃醋的婉婉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想多了,婉婉。”
方未寒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若无其事地笑道。
“萧槿那个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怎么能跟你泡的茶相比呢?”
“至于品位差,哈哈哈,那是你听错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他竭尽全力地打着圆场、
“哦,这样啊。那或许是我听错了吧。”
谢令婉又喝了口茶,平淡地答应了一句。
“不过我已经把你刚才说的话录下来了,等会儿我就放给萧槿听听。”
她招招手,一个灰白色的石头浮现着光芒出现在了桌子上。
“另外,别叫我婉婉。”
她还不忘记补充了一句。
方未寒:“……”
他现在已经想死了。
谢令婉跟他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清楚地知道他的各项弱点。
再加上她实在是太过于聪明,还是个陈郡谢氏的大小姐,可以称得上手眼通天,想骗都骗不过去。
自己在不动用特殊手段的前提下,一般都是被她吃得死死的。
谢令婉见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中的怨气不由得也消散了几许。
算了,暂时先放过他。
还有正事要说。
“你最近还挺忙啊。”
谢令婉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旁边的花瓶中抽出一支长明月季。
“跑到外城区去打黑扶贫?”
“一身正气广陵王?”
“呵,市井传言里都这么叫你。”
她平静说道。
方未寒就知道她会提起这件事情。
“你也知道,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十分危险,整天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担惊受怕的。”
“百姓民心和市井声望对我是有些好处的,这叫占据舆论制高点。”
“我这不是要多为自己找点免死金牌来吗?”
方未寒解释道。
“说起来这个,那我就要多谢我家婉婉请动了右金吾卫大将军高敬过来给我撑场子了。”
他又笑嘻嘻地看向了对面不苟言笑的少女。
谢令婉却不吃他这一套。
“少套近乎!谁是你的婉婉?”
少女冷声说道,用手中的月季花朵敲了下桌子。
“我当时帮你还以为你是要获取朝堂之上的声望,让皇帝对于你的能力产生认可,结果没想到你居然是为了所谓的民心……”
“民心……呵,你若认为民心有用那便有用吧。”
谢令婉低低讥笑了一声。
“在我看来,这所谓的民心就是个笑话。”
“一次倒也罢了,昨天晚上你又是什么意思?”
“萧绩给你留了六万两白银,你却去拿这些银子搞慈善?”
“方未寒,你是认真的?”
她质问道。
方未寒沉默了一下。
谢令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了。
这说明她现在是真的很生气。
还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因为想法不认同产生的生气。
事情有些严重了。
“那六万两银子留着对我也没什么用。”
方未寒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说道。
“我觉得这样做也许会增添几分我的政治资产。”
谢令婉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长明月季,叹了口气。
“你觉得,那群外城区的穷人会感激你对他们做的这一切吗?”
“你觉得,他们会在你受到压迫的时候为你做些什么吗?就算他们真的良心发现了,他们想去做,他们又能做什么?”
她的声音如寒泉落石,清冽回响。
“这六万两银子,你就算是用来买米,扔到仓库里,任由它们腐烂发霉,也比用来给这些人做慈善强多了。”
“寸目一窥,此事并无大用;深谋远虑,更如重物坠于腰,必让你寸步难行!你真的以为民意民心是这么好利用的?”
“花了这么多钱,为自己买了一个没什么用的护身符,甚至未来还有可能反噬己身。”
“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她双手交叠着撑在桌子上,说着冷漠至极的话语。
这很谢令婉。
方未寒默不作声。
他知道谢令婉说得没有任何问题,她在全心全意地为自己着想。
作为谢家大小姐,精明利己的陈郡谢氏成员,她能敞开心扉为自己分析利弊,这无疑表明她已经将自己看做了和她一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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