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么说,你发现问题的实质了?” “没有。一大群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纠缠几十年的人凭着各自的意愿做出来的事情从总体上来讲是缺乏共性的,我也很难将其中的某个人或某一小部分人定义成为应当为这一切负责的罪魁祸首。”说到这里,麦克尼尔的脸上布满了阴云,“不必考虑那些,博尚。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们绝对不能让德国人直接加入这场战争,这不仅是为了自由世界,也是为了让一些铸成大错的人能在孟加拉危机结束的时候得到应有的审判。我担心他们对你的基地的精确打击只是更危险的行动的开始……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在他们完成计划之前剥夺他们的打击能力。” 在返回基地的路上,博尚仍然在思考着麦克尼尔的话。平心而论,迪迪埃·博尚有理由认为麦克尼尔在巴西的战斗结束之后丧失了一部分勇气: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拼尽全力地战斗到最后一刻却迎来一个近乎彻底失败的结果的。将近一年来,麦克尼尔始终没有提出什么明确的行动目标和对应的方案,与其说是随机应变不如说是从源头上缺乏主见。 但就算换成博尚来处理这些事,他自觉也不能表现得更好了。东孟加拉的各方之间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德国人、印度人、正在争取自由的孟加拉人、宁可帮助巴基斯坦军队杀害同胞的另一群孟加拉人、夹在双方中间的非孟加拉人、印度东北地区的叛军、被孟加拉的自由战士们收编的叛军……他很想亲自开着一架【世纪】轰炸机用核弹把这鬼地方炸得灰飞烟灭,这样一来他就不必再考虑比eu的种种会议还让他头痛的现状了。 到了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必须保持着和麦克尼尔的联络才行。假如z集团建立了归属其指挥的航空队,也许博尚就有机会和麦克尼尔共事了。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向着自己的孟加拉人同伴们提出了建议,得来的却是德军方面的警告。那些用词或是委婉或是强硬的声明无一不是在告诫他最好保持沉默。 “你应该和你那个半印度人上司说一句的。”仍然躺在医院里的米切尔在麦克尼尔前来探望他的时候得知了博尚的近况,连呼麦克尼尔失策,“我们如今被迫从东孟加拉撤退,借着这个机会把大家的力量集中在一起也好。” “不,博尚还是守在接近北线的地方比较好。我们所在的西线看似险象环生,实际上是最没有悬念的一条战线。”麦克尼尔摇了摇头,他对米切尔说,自己没有把博尚调遣到身边的意图,“对我来说,东孟加拉最大的不可控因素有两个,其一是同那个生物武器研究项目有关的群体——无论是德国人还是美国人;其二就是印度东北地区的叛军,这些听俄国佬指挥的家伙在危险程度上——” “一群规模最大的时候不过千余人的匪徒有什么危险——” “他们能坚持这么多年,这本来就足以说明他们的危险程度。”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把慰问品放在米切尔身边的椅子上,并声明这是约阿希姆·汗以德军的名义送来的,“东孟加拉的秩序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将会归零,而他们的【温和派】同谋如今以所谓人民战士的名义潜伏进入了自由战士的行列之中。我担心他们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凭借和那些试图自保的幕后黑手之间的联系,夺取孟加拉的权力。” 麦克尼尔还有很多想说的话,不过他没必要在米切尔面前刻意说这些只会让战友的紧张情绪加重的言论。在巴西的失败令他刻骨铭心,然而倘若当时的共和军真的赢得了战争,那么原属于南方护宪三州的起义军和北方的激进派共和军之间势必还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他幸运地因总体上的失败而逃过了一次,而这次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也没必要逃避。把nod兄弟会的余孽斩尽杀绝就是他的使命,他不会让那个自撒旦诱惑亚当时就已经蔓延开来的【第二古老的宗教】苟存于人间。 由于一伙打着接应叛变的巴基斯坦游骑兵的旗号擅自行动的游击队而被迫假戏真做的米切尔一行人在抵达了孟加拉游击队控制区之后先被送往野战医院救治,而后受到了孟加拉人的严格看管。将这些临阵倒戈的家伙称作拙劣的间谍的声音比比皆是,就连谢里夫·罗易也不免向麦克尼尔表达自己的担忧。几乎没有哪个孟加拉人会认为效力于巴基斯坦军队当中在镇压孟加拉人的过程中出力最多、最凶残的游骑兵部队的战士们会心甘情愿地前来投奔他们。 或许只有米切尔是例外的,他不是巴基斯坦人而是一个在巴基斯坦军队之中卖命的外国志愿者。z集团的孟加拉指挥官们相信他们也许可以从米切尔的口中挖出一些重要情报,然而对所谓的外国志愿者队伍的详情一问三不知的米切尔确实无法向孟加拉人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一来二去,丧失了耐心的孟加拉人只得把这伙游骑兵认定为巴基斯坦军队在穷途末路之际因内部斗争而产生的又一批牺牲品。 就在这些艰难地保住了性命的战士们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时,先前被麦克尼尔说服的约阿希姆·汗没有袖手旁观。他对自己的孟加拉人战友们重申了意见,那就是这些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充当良好的宣传材料。 “敌军的士兵手上沾着你我同胞的鲜血,他们相信战败的那一刻意味着无法避免的死亡即将到来。”身体里流淌着一半印度人血液的少校主张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柏林方面的意思是,把剩下的几万敌军杀得一干二净会形成对你们不利的国际舆论。给他们一个放下武器的机会吧,我的兄弟们。” “汗少校,我愿意认同你的想法,可我担心我们的士兵不会认同。”会议室另一头的拉赫曼上校板着脸,没有动摇的意思。他是个已经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军官,像他一样在艰苦的战斗中实在无心打理个人形象的指挥官还有许多。“让他们和……不久之前可能杀了他们全家的刽子手,共处一室?我做不到,请你理解。” “他们甚至不是俘虏,而是起义者。杀了他们,你们就不能指望还有敌人愿意投降……别说投降,他们会和你们拼命的。” 后来约阿希姆和麦克尼尔说,他到底也没能说服拉赫曼上校。如临大敌的麦克尼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甚至通知斯塔弗罗斯准备想办法把米切尔转移走,但孟加拉人倒是还遵守着之前的规矩、没有试图去伤害大半已经重伤的流亡游骑兵们。 11月底,在其中几名游骑兵的伤势稍有好转后,z集团装模作样地举办了一次新闻发布会。他们选出了其中几名前来投奔他们的游骑兵接受了媒体的采访,以表明孟加拉人的宽宏大量。作为z集团的德军顾问,没有出席的麦克尼尔也参与到了筹备工作之中,他仔细地设计了起义的游骑兵们应当在媒体面前讲出的每一句话,以尽量确保孟加拉人对结果满意。这样一来,他也许还有机会让米切尔回到他的控制范围内。 约书亚·米切尔没有参加这场闹剧,他的理由是一度为巴基斯坦军队而战的外国人不适合出现在这类场合之中。由于麦克尼尔声称米切尔仍需休养,不想计较到底的孟加拉人也没有追究下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