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or9-ep4:鸢尾花燃(15) 【本人安东·斯拉维克,已通过加入兄弟会的考验,特此以照耀我的泰伯利亚之日、养育我的大地和与我血脉相连的同胞、我的信仰、我的荣誉和我的生命发誓,从这一刻起,直到我死去,我将忠实地为兄弟会服务,我将随时准备为人民付出任何代价。我将无条件地执行它的所有命令,我将保守这个组织的所有秘密,并将它们带入我的坟墓。如果我在任何时候故意违背誓言,愿我在这个组织中的兄弟们成为我的审判者。】——安东·斯拉维克,2014年。 …… “对,加入军队实际上是非常……划算的事情。”舌头都开始打结的尼克斯·斯塔弗罗斯结结巴巴地对走到他面前的难民推销着最新的服役规定,“首先,服兵役者可以获得更多的物资补给,类似的条件对于建筑兵团也是适用的。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你们应该在他们开始真的无差别强制征兵之前赶紧自觉参军入伍……” 不管是开空头支票还是口头上威胁,都没法迅速让难民们产生斯塔弗罗斯认为他们应该有的那种直觉。身为共同体一员的个人应当对现状有着清醒认知并随时准备为保卫自己的生活而做出牺牲,然而斯塔弗罗斯并不能强求这些难民们按他的想法照做。这和他手中掌握多少权力无关,把成千上万没有战斗意志的平民强行投入到前线恐怕会起到反作用。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不开心。这些人哪怕象征性地表示一下支持也好,这样他也可以安慰自己说,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现实不会因为他的意愿就有所改变,恐惧或冷漠的难民们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看守现场的爱国联盟成员,并对斯塔弗罗斯投来了同等程度的不信任的眼神。硬着头皮给巴黎附近的难民以及仍然居住在巴黎市内的市民们讲解这些规定的斯塔弗罗斯有点后悔自己没提前在观众里安排几个卧底,他确实需要一些掌声。 整整一天快要过去了,没有多少人愿意来报名。曾经主持过多次撤退工作的斯塔弗罗斯回想起以前的情景,不由得对着身旁同样颗粒无收的助手们露出了苦笑。撤离时人们有多么热衷于从他这里获得一张许可证或是任何能够帮助某人逃离欧陆的工具,现在他们就有多不愿意靠近同样由斯塔弗罗斯主持的征兵点。一生中两度为了祖国的自由而参加战斗的希腊人并不想责怪他们,已经在十几年的战争中损失了几十亿人的人类文明正处在灭亡的边缘,余下的几十亿人缺乏一个能够说服他们把自己参加的徒劳的战斗赋予特殊意义的理由。 那么,已经成为了流浪者的东德军又是在以什么理由战斗呢?收复家园已然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幻想,抛开理想只谈利益也不比仍然具备更多资源的其他军队更有吸引力。通过规定自己有别于西德来维持边界感的东德在同西德和解又消灭了sed之后始终缺乏一个明确的新方向,然而东德军竟然能顽强奋战至今,实在是出乎斯塔弗罗斯的预料。 ……波兰人的表现就没这么出色了。 “我早说过,我们不应该组织或参加这种活动。”他觉得自己暴露在外面的秃头有点冷,于是忙不迭地戴上了一顶新买来的棉帽子,“现在我们透支掉了他们对我们的信任,以后再想拉拢他们就没那么容易了。” “斯塔弗罗斯先生,我们马上得去参加下一个活动,爱国联盟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身旁的助手向斯塔弗罗斯复述了一遍他们今天的日程表,“另外我们强烈建议您不要出席晚上的那个讲话,虽然美国人不会明确表态,但我们还没到需要和爱国联盟高度绑定的地步。” 希腊人揉了揉眼睛,他需要休息一段时间。这些活见鬼的活动是逃不掉的,想要维持爱国联盟对他、对麦克尼尔等人以及对整个alternative-3计划备用项目组的耐心,就要有人出面来把合作进行下去。狐假虎威的爱国联盟大可以到处宣传自己已经得到了全面的支持,只有那些真正的内部人士才知道真相。 但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当然有——用麦克尼尔的话来说,确保爱国联盟不在关键时刻给他们添乱。这正是斯塔弗罗斯认为最悲哀的地方,一如盟军要为了人类的命运而同俄国人握手言和、共同对抗尤里·纳尔莫诺夫那样。没有能力把这些添乱的家伙就地消灭的斯塔弗罗斯和麦克尼尔必须适应现状,这不仅是为了他们自己,也是为了已经牺牲的战友们。 “斯塔弗罗斯先生,您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开心。” 被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扰了思绪的希腊人转头一看,原来是带着几名警卫的凯蒂亚前来找他。此时广场附近的人群已经散去,大部分市民在爱国联盟成员们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沿着熟悉的道路返回各自的住处,不过仍有一小部分德意志难民想留下来和他们认为能派上用场的大人物说几句话。这些人就在不远处依照警卫的命令有序地排着队,他们所要谈论的大多也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不应该来的,瓦尔德海姆议员。”斯塔弗罗斯离开快要结冰的椅子,活动着筋骨,“参加这种活动会损害你的名声,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我说了,有些人总要有人去做。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人不去说,并不意味着这件事不存在了。”凯蒂亚接过斯塔弗罗斯手里的文件,又和最近驼背了不少的希腊人往广场西侧走了几步,“……这是我……我们的责任。” 也许是吧。总有一部分人很自觉自愿地承担起一些本来不属于他们的责任,从而给自己的人生增添了更多的烦恼。斯塔弗罗斯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还是他的敌人。他可以去反对那些人的立场,却无法否认那些敌人有着一种他难以形容的强烈的使命感。即便现在想来,他也无法避免自己把那归结为心灵控制的一部分。 “那不一样啊,小姑娘。”沉默良久,斯塔弗罗斯还是开口了,“两个德国合二为一可以被看作是多数人的意愿,或者说对于那一部分人而言是即便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无所谓的事,但征兵就没这么简单了。”正是因为从凯蒂亚的身上找到了难以形容的使命感和对自我正确性的绝对自信,他才更要说这些话,“况且,生造出来的弥赛亚如果没有把自己的形象定格在那一瞬间的能力……”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