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大司马葛成-《新亭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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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成在入座后便是称郑汪的字,郑汪虽然是葛成姊夫,但如今葛成是大司马,郑汪只是一郡守,两人品级相差实在是大。
“主公,吾受岳父之恩,对葛氏之前景甚为关忧,如今新帝登基,看似葛氏掌权内外,实则不然,自秣陵传来的消息亦是让我不安。”
看着郑汪一副杞人之忧的模样,葛奕轻轻一叹,有些不满的质问:“郑公,言皆谨慎,葛氏何时掌权内外了?”
“诶,世盛只重战事,战场瞬息万变,可哪知庙堂之复杂,丝毫不逊战场,如今茂清虽掌职台辅,但天子的安排甚有心计,他命本为寒士小吏的杨褒为尚书令,与主公自来不和的姜膺为御史中丞,南土世望又分列内外,反而葛氏之人却都任虚职,天子作此安排,司徒在内恐也是步履阑珊啊!”
葛奕听后才清楚,郑汪在意就是葛氏能否掌权内外。而湘州刺史黄瑛作为葛氏门生,亦是赞同郑汪的扬起下巴道:“吾想天子此时此刻恐怕想的不是北伐慕容,而是在谋划如何对付主公。”
“对付我?”葛成面色严肃,思索片刻后沉声道:“天子登基不过一月,想的可是够远的。”
“哼,恐怕他现在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梁州刺史谯斌哂道,葛橦此刻也是皱起眉头,接过说道:“天子多虑矣,自中州倾覆,他南渡秣陵,当时行台势孤力微,若不是景邵和茂清,他哪有今天呢?”
“休木,若是祈望帝王感谢臣子之恩,那就大错特错,自古贤臣有云,患难易,共乐难,如今天子已经不是那个谯王了。”
郑汪的话倒是让葛成紧紧的闭了一下双眼,一旁的孟欢在察言观色间注意到葛奕的脸色似乎充满了不悦,便是上前询问:“将军,面有疾色,莫非病了?”
“没有。”葛奕坚定的回答让孟欢只能尴尬一笑,但葛成却是深眸一眨,徐徐问道:“世盛,莫非有什么话想说?”
“回兄长,弟确实...确实有话说。”
“那就讲。”
“是兄长。”葛奕客气的拱手说道:“兄长,吾等世受国恩,葛氏亦自陈宋开国便繁盛至今,如今国家艰难,弟仅希望兄长能为国家立不世之功,莫在因为一点权势而使国家陷于内战之中。”
“哼,世盛的憧憬是好的,只是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南府步步退让,秣陵会吗”
黄瑛手指向东反驳葛奕,谯斌也是在葛奕反驳前插言道:“世盛,你与天子有表亲,亲戚之谊自当放在私下,若是将南府诸君都加以私情之上,那恐前途未知。”
“刺史这哪是人臣之言?”葛奕上前一步质问:“难道说忠于皇室忠于君主就只是我与天子有亲戚之情吗?若无当今天子,刺史还能稳坐使君之位吗?”
“世盛!我的刺史之职那是先哀帝和陈留王所拜,与当今天子并无关系,对于忠君忠国,我做到了。”
黄瑛表情略显狰狞的反驳让葛奕哑口无言的愣在原地,两人纷纷怒目相对,葛橦和谯斌纷纷上前劝解,而葛成也是淡咳一声,“好了,两位皆在南府任职经年了,莫要为此事伤了和气。”
见葛成劝和,葛奕和黄瑛都是不甘的退了一步。而葛成强挤出一笑,和气的对葛奕道:“世盛,如今巴蜀战事也算结束了,向朝廷报捷之事还需你来负责。”随即他又故作起身,叹声笑道:“今日之事今日了,诸君来往江陵一路辛苦,就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葛奕闻言后率先拱手行礼,随即冷冷的盯着黄瑛转身离去。郑汪、葛橦先后辞别,唯有黄瑛在谯斌的暗中提醒下才肯作别。诸人离去后,也只有孟欢一人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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