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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是置身杀意之中，网中人却无任何不适，靠在永夜皇的怀中，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这种对生的恶意……”玄之玄只感觉浑身颤栗，不敢置信地看着永夜皇，“这不是止戈流！”

    “挡吾者死啦——喝——”永夜皇双手抱起网中人，怒吼声中，护身剑气暴射八方，血红剑光无定四散，逼得众人不得不退。

    永夜皇舍命一招，意在突围而非取命，开出血路之后，便抱着网中人急急离开，逃往蛛丝所指方向。

    “放我下来。”网中人抬手伸向她的脸，“我能自己走。”

    面具滑落坠地，化作黑雾散去，露出血染的脸。

    “不能……放下。”声音虽是虚弱，语气却是坚定，纵使双腿沉重难迈，脚步仍是一刻不停。

    血液散尽，身躯渐冷，却是死撑。身有负担，心有牵挂，如何放下，怎能倒下？

    “我……不能死。”永夜皇无暇认路，唯有一直向前，甩开身后追兵，“还不能……死。我能救父亲，更能送你回去。”

    “凰儿……”

    天色入夜，永夜皇负伤疾行，途径一块石碑，脚步猛然停下，浑身颤抖不已。网中人踉跄落地，扶住倒下的人。

    “呃……”永夜皇看着眼前海域，“绝海，很好的名字，本皇喜欢。”

    “喜欢什么？”网中人冷哼一声，“还未到你绝命之时。”

    “还没……追上来。”永夜皇看向后方之路，用尽余力开出通道，“我送你回魔世。”

    金色漩涡在背后展开，网中人瞥了一眼身后，对永夜皇提及旧事：“这一幕，很熟悉。”

    “哈，以前我拦你。”永夜皇不由苦笑一声，“现在吾求你，真是因果报应。”

    一如昔日，网中人抚在她的脑后，凑到她的耳边低语：“吾的痛苦令你愉悦了吗？”

    “要报仇吗，吾心爱的蜘蛛？”永夜皇执住他的手，贴上自己的心口，“一人挖一次，很公平。”

    “你欠吾的，不止一条命。”网中人反握住她的手，摘下自己的面具，交到永夜皇的手中，“而是永生永世的陪伴。我要你永远记住这份承诺，做不到，百年之后，杀你。”

    永夜皇无奈地笑道：“喂，不是你陪我吗？”

    网中人冷冷看着她：“怎么，你有意见吗？”

    “当然……”

    话未尽出，已被堵在嘴边，绝海最后一吻，将承诺刻在心上，生生世世，永不磨灭。

    就在临别之时，异变乍生——

    “哈啊——”网中人用力一掌推开永夜皇，蛛丝随着喷洒的血液而出，将一脸震惊的魔全身包覆。

    “你做什么？！”永夜皇无力脱困，只能隔茧质问。女声虚弱无力，却是惊怒至极。

    “我要你永远欠我！喝——”

    一声暴喝，鲜血四溅，网中人用尽最后的气力，将巨茧击落海面，空间通道瞬间崩塌。

    “邪郎——”

    听着撕心裂肺的一声，决绝的魔扬起嘴角：“网中人讲过，定要护你周全，说到……做到。”

    “呃……噗——”伤势再难压抑，网中人面色一变，跪地吐血不止。

    身后追兵已至，网中人挣扎起身，深深望了一眼海面，随后无惧走向这一世的终点。

    玄之玄看着蹒跚而来的魔，忍不住疑问道：“嗯？永夜皇人呢？”

    “就在这片大海之中，去找吧。”网中人冷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嗯？死来。喝——”玄之玄挥舞随形，飞身一剑取命。

    网中人射出飞丝，然而赌尽一切，早已无力再战，难逃一剑刺穿的命运。

    “你只能杀网中人一时，但我一定会自地狱中爬起，向你报复！呃啊……”

    网中人抽出随形，留下报复的誓言，缓缓倒落尘埃。而在巨茧之中，永夜皇有感疼痛，攥紧手中的面具，闭目拥抱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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