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困境-《拾荒在众神坟墓》
罗逸将无魂从一只野狼身上拔出,然后眼神变得幽深,随即猛地向另一只身上掷去,他密切关注着亚诺的战况,眼睛旁边已经被血沾湿,让他看起来似乎颇为可怖。
他欣慰地看见亚诺已经占据了上风,那么他仿佛就不用使用狼面具来增加筹码了,自己的底牌自然越少使用越好,毕竟藏在手里的牌才算是底牌,用出了之后威慑力就会急速降低。
这时的狼族首领正以硬捱着暴风雪为代价,猛地冲向亚诺,身上被割出一道道血痕,但也让它找到了机会,银白色的眸子里像是闪烁着凌厉的光芒,猛地向着亚诺扑去,那双闪闪发光的爪子仿佛要撕裂整个黎明。
亚诺咬牙,这狼王似乎比想象中的难缠,至少他们同样是魂师中期,没有绝对的优势。但毕竟他是从克里斯托学院出来的天才,而且并非菜鸟,他也经历过十数次任务,自然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他清喝一声,双手一合,顿时暴风雪变得更加猛烈,随即他的手上像是在结冰,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凝聚成冰拳,而是形成了一面冰盾。狼群首领的扑击正中冰盾,便见冰盾片片碎裂,让亚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亚诺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动摇,正想着拼死一战,但奇怪的是,狼族首领并没有乘胜追击,它支棱起耳朵,眼睛凝望着远方,仿佛在看着什么。随即它发出一声嗥叫,顿时所有狼群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迅速地随着狼族首领退去。
就像退潮的海水,一个个狼族慌忙逃窜,似乎有什么它们惹不起的存在降临了。罗逸收起无魂,旁边的野狼化作一具尸体,软软地倒地,他遥望着狼群如潮,手中的无魂向下滴着血滴。
罗逸将疑惑般的目光看向亚诺,却见他眼神凝重,看向鳞兽的方向,罗逸一惊,他们和狼群纠缠了太久,都忘了鳞兽并非无害的草食动物,它们可是吃肉的!
就见亚诺的视线远处,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鳞兽群后方爬了出来,那是一只放大版的鳞兽,那双长牙像是两根长枪,闪着锋锐的寒光,猩红的眼睛中竟出现了一丝智慧的光芒。
但那眼中更多的却似乎是暴虐,这只鳞兽王仰头大吼了一声,然后像是一只推土机般向着众人冲来。“四处躲避!”亚诺猛然喝道,随即他的身形不退反进,向着鳞兽王冲去,他要以自己的身躯为盾牌,硬要挡住这只畜生!
里斯托众人纷纷向旁边散去,要知道,这种魂师之间的战斗,只要他们擦着一点,都似乎会受到重伤!但他们散开之后,便露出了中间的罗逸,诺玛急切地喊道:“罗逸,赶快避开,你是无法正面面对这鳞兽王的!”
罗逸转过头来,向着诺玛露出一丝微笑:“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亚诺学长也挡不住它,到时候不仅他会受到重伤,我们也跑不远的,毕竟,它是鳞兽的王啊,我们能经受住鳞兽一波一波的冲击吗,答案仿佛是否定的。”
“于是,总得有个人站出来啊,你们没有那个力量,所以我不会怪你们,但我明明有那个实力,还不作为的话,岂不是像躲在洞穴里的兔子,只会在狼吻下瑟瑟发抖。”罗逸轻声说道。
他的眼眸处有一丝绿光像是血丝般慢慢地从眼白处向内聚集,随即缓缓地缠绕不休,然后猛地一乍!他的眼睛便全部显出浅绿色来,连眼白部分都被浅绿色占据。
他的整只眼睛就像两块翡翠,却能看得出来它在四下转动,显得颇为诡异。亚诺惊讶地转过头来,但动作缓缓地冻结在原处。罗逸的翡翠眼眸变得更加幽深。
时间滞缓之下,罗逸将手拍在地面,大吼道:“藤蔓缠绕!”顿时天色似乎变得阴沉起来,澎湃的气势由他的身躯内向外边飓风般席卷开来,神的力量降临了。
无数绿丝从罗逸的手间沿着地面波纹般流转出去,然后在途中纠缠、缠绕,化作无数藤蔓般的事物,绿叶在上面摇曳生姿,随即它们又化作一根巨大的藤蔓,像灵蛇般缠上鳞兽王的身躯。
罗逸的眼眸骤然恢复原状,他感到头脑像是有些发晕,随即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毫不介意地抹掉嘴角的血沫,他能感受到诺玛担忧的眼神,但自己的状态自己清楚,他使用神罚的反噬比起以前弱了不止一筹。
但神罚这玩意有时候就像一把双刃剑,若是无法精准地命中目标,那就是徒增笑耳,不过以前是靠神罚附带的气势压制,而现在他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用时间减缓来保证自己的精准度。
鳞兽王还在藤蔓中挣扎,但藤蔓上有着钉子般的尖刺,让它越挣扎受伤越重,甚至罗逸能感觉到藤蔓正在吸取它的力量,变得愈加苍翠欲滴。亚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看了罗逸一眼,莫非他是魂导师伪装而成?
可是,这说不通啊。但转念一想,罗逸似乎有个什么天生神体,可以跨阶战斗,不过似乎被桎梏在三阶魂导师,终生无法突破,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刚刚也被证明了有一颗勇者之心。
里斯托火红的眼眸深处像是有火焰在摇曳,原来他当时没使出的绝招是这一招,他仿佛知道,若是当初真的是用了这招,那么他不可能幸存,当然,事实上那样会被学院的导师救下,但里斯托是骄傲的,赢便是赢,输便是输,没有多余的事情。
自然,他也想到了天生神体,只不过是有些遗憾,漫漫变强路,有个对手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但若是这个对手只能升到魂导师,那么他便只能是自己的踏脚石。
就在几个人感觉胜券在握,似乎有些松懈的时候,鳞兽王用最后的力量张开大嘴,向罗逸喷出一股水柱。水柱正中罗逸的身体,瞬间将其冲得闷哼一声,然后猛地将他喷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