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司令部的路上，有了经验的墨云和丁兆勇基本上可区分出那些是永久蔬菜大棚，那些是培育各种菌类大棚，养殖场和官兵家属的民居也能区分，正是这些在确保直属集团军自身需要以及部分供应第二方面军外，还有富余送往市场。直属集团军接管熊背梁防务不到十年，熊背梁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种植业养殖业兴起并且已成气候，直属集团军各项任务以及军事训练不耽误，秋季大会操很说明问题。

    丁兆勇和墨云都是联盟军高层，了解联盟军的历史和现状，直属集团军的这一切归功于自身辛劳，但绝离不开王仁智，没有他以身作则与官兵同甘共苦，那来引水工程大功告成，最低限度引水工程也要延迟几年竣工。引水工程虽然至关紧要，但绝不是最关键因素，只是重要条件，大战末期联盟军便在熊背梁驻有重兵，清江经过几百年才受到严重污染，也未见有熊背梁如今盛况，归根结底还是人家领导有方。

    就以组织弹球联赛来讲，联盟军条件远胜直属集团军，组建弹球队的师团仅有三分之一左右，只能和友军打邀请赛，关键还是各部长官不作为，那些长期坚持举办弹球联赛的单位，无不是时常出末弹球赛四强的队伍。谈及种种丁兆勇和墨云感慨颇多，一天接触下来双方熟悉许多，谈的这些话题也很轻松，小花偶尔也插一半句，唯一令墨云两人郁闷的是，话题总也绕不上正题。

    临进入司令部前，陈苏丹道：“跑了整整一天，我早晨出发就包了司令部招待所三号小院，二位元帅就不要回去了吧？”

    双方分别是联盟军和直属集团军的头面人物，可不像生意场上的朋友，见个面得部下提前洽谈预约，今儿的行程之前约定好的是一天，晚上没提前说好，出于礼貌陈苏丹作为东道主也得客气客气。墨云和丁兆勇今天并没有制定具体目标，主要是为了接触熟悉陈苏丹，当然，有机会摸摸她的底也好，至此已经算达到预期，双方之间已经比较熟悉，稍微超出预期，预约了明天下午一同观赏弹球赛。

    不见面连说话的机会也没有，见面在一起就意味着有希望，联盟军代表团驻地就在司令部招待所，有三个小院用于小规模非正式宴会，一、二号院可举办二十人的宴会，三号院与普通包间相仿。有机会不能错过，墨云和丁兆勇欣然接受邀请，于是小花径直把车驶入三号院，几个人下车后，墨云便感叹道：“想当年我在熊背梁时，这里就是司令部招待所，还是之前的三个小院，整体没有任何改变，但所到之处无不令人耳目一新，王司令在熊背梁下了一番功夫啊。”

    丁兆勇虽然没在熊背梁任职，但他近几年年年从熊背梁往返，同样感受到熊背梁的变化，随声附和墨云赞叹熊背梁环境变化，陈苏丹道：“说起来颇有点无奈，两位元帅还记得当初川康草原的那场战事吧？草原成氏一族恶行累累民怨极大，可成氏一族中也不是全部都是恶人，那些未成年的孩子没干过什么坏事，总不能把这些人全部判罪作为血奴对不对？可是当时那种情况由不得人，四方联军中青山、老店、均贤以及草原民众强烈要求根除草原成氏，不得已，我们家老爷把草原成氏二百妇孺暗中送到熊背梁。

    这些人从此在熊背梁栽花弄草，几年下来总算有了成效，两位元帅所到之处均属人们时常可见之地，熊背梁近八百平方公里面积，绝大多数地方还是杂乱无章，他们可做的还有很多。别的不说，熊背梁机场周围到处光秃秃一片，以这二百多人的能力得有些年头干，务苗都忙不过来，更别提移栽了，谈起这点真有些羞愧，即对不起这些人又对不起川康民众，毕竟是对民众撒了谎。”

    墨云和丁兆勇这时已经得知熊背梁从事种植业养殖业的均为驻军官兵家属，听了陈苏丹的话才知道原来熊背梁还有草原成氏族人，对这点两人心里并不认同，他们认为应当斩草除根不留隐患。陈苏丹当然不能坦诚这是当初王仁智对成海江的承诺，更不能透露如今成海平等被王仁智送往魔鬼岛，交给庄瑞琪护卫，若干年后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至于熊背梁周边的企业，陈苏丹并不担心，联盟军代表团对直属集团军的训练场地没什么兴趣。

    三人正准备进房间，小花在后边道：“奶奶，三天前奶奶今晚就有安排，是不是我去司令部找人替奶奶陪客人？”今天川康军方的陈威霆等人抵达熊背梁，陈苏丹罗家业等有重要事情商议，没时间在这里闲聊，小花心知肚明，即不能慢怠客人也不能耽误正事，定酒宴是一回事，什么人陪客人是另一回事。

    陈苏丹一拍脑门道：“看我这个记性，真对不起两位贵客，这样吧，小花，你去司令部跑一趟，顺便再弄两瓶好酒，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两位元帅还请不要见怪。”

    墨云和丁兆勇身为联盟军元帅，整日为酒宴头疼不已，但必要的应酬又不好推脱，如若进三号院之前小花提醒陈苏丹，两人可能找个借口推辞，现在推辞未免有瞧不上直属集团军的嫌疑，只好听任陈苏丹安排小花换人。今天是谈判第一天，陈苏丹有意如此，让茅立尧和蒋希如晚上在这里陪墨云和丁兆勇耗，这两人长期从事后勤医疗工作，彼此有共同话题，尽可能耗晚点少指点联盟军谈判代表团。

    小花再次回来时身后跟着茅立尧和蒋希如两人，陈苏丹道：“欢迎宴会上已经见过面了，不过两位元帅恐怕还不清楚这两位的身份，别看军衔只是中将和少将，可是在军中的作用非常重要，不次于邢凯这个直属集团军上将司令。这位蒋中将同时兼任磐石军和直属集团军后勤部长，全靠他从中协调，磐石军和直属集团军才没有在后勤保障方面出过大问题，毕竟我们不是联盟军，军费开支后勤保障武器装备都有困难。这位茅少将虽然是后勤部副部长，但他主要主管军方医疗保障工作，磐石军总医院和直属集团军医院均经过他的努力才得以保障广大官兵和家属身体健康，大病小恙不至于抓瞎，特别是军人家属有保障后不拖广大官兵后腿。”

    墨云和丁兆勇虽然身在隆武或者昭化，但对于磐石军总医院却不陌生，近几年磐石军总医院声名鹊起，各地权贵富豪前往云兰磐石军总医院求医问诊的越来越多，磐石军总医院大有跃升为国家联盟著名医院的苗头。目前没有任何医院哪位名医敢开出一千金币的挂号费，并且每天只有十个名额，唯独磐石军总医院一位年轻的女军医敢开出这么离谱的挂号费。

    到现在为止许多人认为这是这位女军医在自我炒作，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军医能有多高明的医术？传言很多但相信的人没几个，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得疑难杂症，谁不为自己的生命负责？传言归传言，万一是真的岂不更好，因此很多权贵富豪关注磐石军总医院消息。总有疑难杂症无处医治的权贵富豪，最终有病乱投医前往云兰磐石军总医院求医，总体上反映比较好，绝大多数病情得以缓解和控制，个别人依旧没有效果，一部分患者效果很好。

    事实胜于雄辩，不到万不得已求医无门的地步，绝大多数患者不会前往云兰磐石军总医院求助，国家联盟著名的医院有名望的医生多了去了，哪怕仅有两三成患者病情得以缓解，磐石军总医院就值得一去，何况七成患者反映良好。今天竟然见到磐石军总医院院长，两人岂能错过机会，陈苏丹安排的人恰到好处，搞清楚情况后，今后万一遇见朋友求助，可决定是否给朋友推荐磐石军总医院。

    陈苏丹介绍完毕，墨云和丁兆勇很是热情，陈苏丹借机道歉后告辞，当晚果如预计，蒋希如很少有说话的机会，大多是茅立尧和墨云丁兆勇围绕磐石军总医院在聊。身为磐石军总医院院长，媳妇又是副院长，商雅兰治疗的疑难杂症病例自然随手拈来，加之前不久宝兴王国发生的瘟疫，就是在商雅兰率领磐石军总医院医护人员援助下战胜瘟疫，不由人不相信商雅兰高超的医术。

    墨云和丁兆勇之前真没往这方面想，今晚可算此行的一次意外收获，身为磐石军总医院院长，茅立尧以数据说话，商雅兰天价挂号费接诊的患者，总有效率达到百分之七十二，这个数据目前国家联盟没有一所著名医院能达到。这可不是普通患者，普通患者治愈率哪怕高达百分之九十九也不值得自豪，四处求医问诊无果的那些疑难杂症患者，各大著名医院权威医生有效率很难超过五成，两三成就足以很自豪了。

    当晚四人在三号小院聊的非常投机，直到下半夜才散场，墨云和丁兆勇非常高兴，茅立尧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提前联系，他绝对保证抵达云兰两天内挂上商雅兰的号。一天十个号听起来不少，但架不住求医问诊的权贵富豪总数多，偏偏商雅兰很有个性，每天只有十个专家号，并且不准倒卖专家号，一经发现号作废是小事，关键是她拒绝接诊，因此目前许多抢不上专家号的权贵富豪只能挂普通号住普通病房。

    当晚陈苏丹等人也是下半夜才睡，回家后不但陈威霆樊田高等人在等候她，邢凯罗家业等人也已经到场，陈苏丹到家时邢凯已经把目前大概情况转告陈威霆等人。当晚在场的为陈威霆三人，磐石军仅有樊田高在场，邢凯和罗家业代表直属集团军，至于张唯清汪檀啸等人均未到场，他们需负责指导谈判搜集信息。

    眼见已经到了年底，川康防卫部已经收到明年军费预算计划，严在明、屠晓宇、陶欣然三人已经明确与各自所属摊牌，鉴于川康目前面临的局面，裁军势在必行，军费将连年递减。目前川康北部邻国川北国拥有五万兵力，东部鲁甸、长山、文屏三国合计总兵力不足二十万，川康四方目前合计总兵力合计超过五十二万，以川康的国力难以负担如此规模的军队。

    按照计划，严在明等人要求青山、老店、均贤三地大规模裁军，以目前磐石军七万为标准，便军队规模控制在三十万人以内，这就意味着三地需裁军二十万以上。陈威霆道：“严老板私下对我透露，他和屠晓宇陶欣然倾向于青山、均贤、老店把军队规模控制在五万以内，三地保留一个集团军建制，磐石军战力出众，可适当增加到十万人，其中八万为磐石军，另外两万归防卫部，川康理想的总兵力为二十五万。”

    国家联盟各国之间战事时有发生，樊田高道：“真是卸磨杀驴，他们这些人就不想一想，川康南北跨度八百公里，北边的川北国和川康目前交好，恐怕不会发生战事，可是山口县外边如果三国联手，磐石军八万面对的是二十万雄兵。不是我长他人志气，以目前川康的轻步兵，面对川北国五万拥有重型武器恐怕只有吃亏的份，以弟兄们血肉之躯和钢铁对抗，亏他严在明说得出口，就算按照计划裁军，今后武器装备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