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徐府,但谨慎的赵贞吉也没直接过去,而是先去驿站找邹应龙会面。 只可惜在驿站楼下就吃了个闭门羹。 赵贞吉一头雾水地去了徐府。只觉得捉摸不透这个小师弟。 “至于这样表忠心吗?每个请柬上居然带上自己的私戳。这万一要是出点事,不是永世不得翻身了吗?而且居然还去徐府当了知客使,帮忙记录礼物账单。这是一个清流御史干得出来的事儿吗?简直是离大谱事件。” 赵贞吉忍着心中各种腹诽,刚到徐府大街马车就停了。 原来是送礼的太多,堵路了。 好在机智的赵贞吉上午就让管家来登记了,正当赵贞吉还在庆幸时,走了几步却发现大门口站着的不是自家管家是谁。 好家伙,从上午排到现在才到门口。 真的是幸运,要不然自己上午过来就尴尬了。 都说以前严阁老财富半分宜,今日看这满满当当的街道上,二十年后,徐家怕是也不遑多让。甚至过之而无不及。 赵贞吉叹了口气,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祝寿了。明日的祝寿会不会成为将来的掣肘呢。 要知道,赵贞吉在苏州化缘,那是好话说尽,先后三次累计才筹集十来万两银子。而现在这排场,就这街面上的,看架势,就不止十万两了。 新学正是花钱的时候,而这些有钱的乡绅员外商户,宁愿把钱花在送礼,就算不支援自己拿钱打水漂,也该积极筹建作坊啊?然而现实就是这样。这些人偏不。 明明是一片热闹景象,在赵贞吉此刻看来偏偏是越热闹,越令人生厌。 到了门口,投了拜帖。赵贞吉自然就优先进去了。 还家伙,院子里早就堆得个满满当当的了。好些地方已经叠了三层,每一箱东西都写了标签标记,又封条密封。来回十几个家丁巡逻守卫。 好在今天是晴天,要是下雨,这些人怕是要折腾得哭爹喊娘的。 “邹应龙邹御史呢?” 既然驿站那边说邹应龙已经过来当知客使了,绕过屏风的赵贞吉却在知客使的桌位上没见到自己这个小师弟,只好直接问了出来。 到这时,却见徐琨笑盈盈地出来行礼。然后一句邹御史操劳过去已经在郎中那里调理了。 而这个郎中有说邹御史需要敬仰,因此赵贞吉理所当然地找不到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到这里,赵贞吉已经完全明白,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大寿就要出意外了。 只是已经到人家地盘,却不好翻脸就走。只能硬着头皮留下来了。 心里确实已经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留在海瑞那里讨论紧急公务了。 徐家的腐化速度,让赵贞吉对老师今后的施政都不抱希望了,甚至已经在构思如何划清界限了。 虽然心里翻江倒海,车轱辘已经跑到超速了,但表面上赵贞吉还是一团和气地。一路上不管是什么人都相互行礼拱手。 在徐琨的引导下,饶了五进院子四处假山花园,一路的琉璃装点回廊,才进到后院拜见了老太君。算是把此行的核心目的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