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过年-《这个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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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还是拿了吧,没事儿……不行,看妹妹,她多么可爱!她睡的真香甜,对我这哥哥又充满信任。这……这……我反反复复就这样拿了,又犹豫着……又放回去……都十遍了。
奶奶疑惑,她坐在堂屋里火坑边问道:“弟儿,你待房里搞么嘚呀?来哄火哈!”
我不知所措,好像最后还是没拿。至于一加一等于二,我明天找爷爷要去,爷爷肯定会给我的。我回到了堂屋里,火坑里的火看上去很温暖。父亲回到了房里,叫我:“弟儿,嘞,给你一个。”我又过去房里,看见父亲打开两门柜子,拿出两根花生梗,我接了一根,那一根留给妹妹。
肯定不是爷爷,那就是父亲或者叔叔了,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根雷管?父亲他显得很兴奋!他叮嘱我:“弟儿,洽啊房里啊……把耳朵扎斗。”
奶奶对儿子说道:“爱儿,不放……”
我不知道要放什么鬼,我看不惯父亲和幺叔那淘气的样儿!俩兄弟出去塌子里了。放鞭炮和炮冲我也要塞住耳朵,更何况奶奶脸上的严峻这肯定不是什么值得赞美的事情,于是我赶紧跑到房里,捂紧耳朵。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只是惊疑不定。
刹那!只看见,两门柜子抖了一下,又听见屋上的瓦都在颤抖……好像没声音了,我赶紧跑去堂屋里看看爷爷和奶奶,二老还坐着。这时候,看堂屋门口,这俩兄弟同时从塌子外面上堂屋大门槛,只见父亲面部表情“哈哈!”他张开的嘴,下巴拉长,就是没使劲儿的发出声音哈哈笑出来,可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儿!又见叔叔和他并排走,叔叔的两瓣嘴咪咪笑成了一条缝儿,露出舌尖儿,显得很不好意思,他的眼睛也同样笑成了一条缝儿!这两兄弟,如果菩萨有相机的话,照张相,就说明一切了。
第二天,前面的邻居问我们家:“您昨儿晚上屋里搞么的呦?几得大嘀声音!”
春节,去伯伯家里。路过一户人家,但见这家灶房屋的门显得很窄,我脱口而出:“这家灶房屋门怎么这么窄哈?”声音虽小,难保屋主人没听见。伯伯训斥道:“您屋里的门宽么?”大幺小声说道:“啧啧,嫂子死了之后这娃……”
表妹到底还是来我们家了,我欢喜极了!奶奶和她的两个女儿在塌子里聊天,聊的不亦乐乎!但这个家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就是哪怕我在自己家里,我都不受人待见,相反还会受到叽嘲。妹妹也同样如此,但是她没有勇气躲进房里,因为奶奶随时要吩咐她。兄妹两个脸上的无奈和不悦与亲戚家来的孩子欢悦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我当时好无聊,我手里拿着一垛扑克,想找表妹玩。表妹和她们在一起,我开始叫了几声,她似乎不乐意的答应了几声。可我真的很无聊,又开始叫,表妹她本不爱搭理我,但到底还是来了。
“来打牌?”我说道。我心里很想赢她,嘿嘿的心里便乐了,好像自己这回准赢似的。
表妹反正也没事,就来到大门口,我们于是开始玩牌了。就是当初我和奶奶妹妹在暑天里晒谷子的时候,在梧桐树底下的那种玩法。
结果我输了。我又输了。
我开始撅着嘴……心里显得很恼怒,看表妹神色自然。我撅着嘴也还是输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我哇哇大哭起来了!今天回想起来,我也觉得男孩子因为这种原因哭鼻子实在丢人,怪不得表妹瞧不起。可当时实在忍不住,外面门口晒太阳的奶奶和亲戚们听见了,她们询问,表妹只好如实说道:“是他个人要找我打牌嘀……然后就哭起来哒!”
奶奶不知所措,便骂道:“没得出息的一号东西,跟他老家伙一样嘀,他老家伙又不管屋里……”
我听到奶奶在亲戚们面前对父亲做此负面评价,胸中越发痛苦了起来!自己也觉得丢人,于是忍住小声了些,可不减胸中的愤怒与痛苦。
亲戚们一阵阵哄笑!我听了又气又恨。大幺故作生气的责骂表妹:“邵妹子你是那么嘀啊?你不欺负弟哥哥,你是客!”
表妹的个性岂有不顶嘴的?她一顶嘴就是:“是他个儿要找我打的牌!输哒又要哭……”她还很大声。
我趴在大门槛上,听了又羞又恼,索性回父亲房里去了。我想不通,明明是我握着的牌,明明我和牌是一起的,这些牌怎么就也要联合外人来欺负我?!
阴天,小雨过后,县里伯伯他们来我们家。我们屋旁边有他们的祖坟,应该是顺便落屋里给我们家拜年。那天,有大幺、有伯伯、有小幺、有姑爷和龙哥哥他们,家里又好不热闹!中午在堂屋里摆了席,屋里点着灯泡。吃完饭后,县里伯伯带来了相机,于是,除了县里伯伯他们之外,我们这一家人照了一张全家福。这张照片也是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我戴着的又是那个大盖帽,穿着一件皮衣。如今这张全家福仍然珍藏在家里,我拍了照保存在微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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