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英语老师-《这个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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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到了,我回家吃饭,我听到了。可我没想到爷爷的感受,没有想到我能积极的为他做些什么。

    我总是认为爷爷会坚持住,他曾经答应过我:“弟儿,爷爷就是不吃不喝,也会保证你的需要。”

    我是记得这句话的。我无法想象老人突然一撒手,不管我们了……我害怕这样想。可就是害怕这样想,所以坚决的认为一切都不会发生。菩萨也在履行她的职责,我的母亲也在保佑着这个家和我。

    周末,我把书抱回家,由于中学离家近,所以老早就没有用书包了。回到家,在灶房屋的餐桌上,摆开试卷就开始做题,这是数学老师发给我们几个学生的试卷。这上面的数学题很有意思,比一般的数学试卷的确更有趣味性,没有直接算出来的简单题目,开始的填空就是要让人的脑袋多转几个弯,后面的几何题就更有意思了。所以我算的津津有味!不自觉的用手指摸着额头,我的左手握着蓝色三角尺,握着它的感觉,会很给力。额头角上有点儿疼,放缓些,怎么会额头疼?用脑过度了么?一道几何题想的时间过长了。于是一张试卷没做完,合起来放到楼上去了。

    第二天放牛,奶奶叮嘱说道:“那头牛骟了,弟儿,不让它搭脚。”我没听懂。拉着牛往后面去了。

    我发现不对劲……想起了奶奶的话,爷爷怎么可以这么做?这头公牛跟了我们多少年啦!从幼儿园之前这头牛很小的时候,我们就拉它在后面空地里吃草,弯弯前伸的牛角显得威武与众不同。它在门口堰里喝水用牛蹄子摩擦石子路面,有一回,它追着一辆三轮车跑了好远。爷爷是怎么想的?想必是牛太淘气了,爷爷一怒之下,竟然……我心疼!我显得垂头丧气,无可奈何,只希望这头一直给我们家卖力的牛想得开些。

    到了生嘎堰,它喝水上来,看见了xx家的一头母牛,它奔了过去。我拉不住,它的牛鼻子很硬,比我的手劲儿大。xx这个村妇开始大骂!旁边路过的另一个妇人说道:“跟您牛……”

    “没得用……!”这个妇人像是她自己遭遇了什么,大叫大喊!

    最终还是被她赶开了。我也努力的拉住牛,径直往台沟上面去了。我感觉我和牛都被人瞧不起,它还东张西望,仿佛不服气。

    我拉它到xx的屋后面吃巴茅,中学桔园崩那条路上,既安静,又很少人。虽说是在人家屋后面,但是那户人家主人已经搬到别处去住了,中间还隔着一大片松树林。

    这条路很幽静,是我喜欢待的地方。我喜欢这样的林中小径,我喜欢郁郁葱葱,我喜欢被丛林和巴茅丛裹着,我喜欢两边传来的风声!再往前就是空地。台沟上面是桔园崩,下面是松树林,我时常一个人坐在这里思考人生。这回,我和牛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吃草,它津津有味的吃着巴茅叶儿。它伸长了脖子,粗壮的脖子使它不肯认输,它的嘴巴不怕巴茅叶,吃了巴茅叶它会更加强壮。我们谁也不怕,我们会更加强壮。

    我参加了补习班,所谓补习班就是交100块钱,然后周六和周日又去学校上课。整个初三交了这一百块钱的凑起来有一个班的人数。学校和老师高度重视升学计划。

    一段时间过去之后,班主任老师有次说道:“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有的学生英语成绩还是这么……哎呀,老师,我要参加补习班,英语也没点起色。”

    我怎么听这“有的学生”说的就是我啊?

    英语老师上课,她恨不得用魔法让我们每个学生都能听懂她的课程。她恨不得用魔法让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闭嘴!她真是柔弱的女性。一些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差生颇有势力,除了语文老师和历史老师班主任能震慑住他们之外,尤其是英语老师,就像要欺负她。

    她的温柔丝毫得不到尊重,她在上面讲课,讲台底下叽叽喳喳的声音完全能湮没她的声音,如同集市。

    英语老师被气得想哭的表情都有了。有堂课,老师十分伤心,她讲课的声音尽可能提高。可是后排的学生实在不像话,他们不能体会课堂如同集市给老师造成的侮辱!女老师赌气了,她提起录音机干脆迈步出去。她过走廊的时候,全班突然安静了,成绩优秀的学生惊愕的看着老师,差生也懵了。但差生不以为然,老师还没走出去,他们肆意聊天的声音又起来了。

    我坐在最后排,看着这一幕。真的,我能理解一个负责任的老师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可不懂事的孩子却执拗的玩物着青春!

    我坐在最后排,是我自己要求班主任老师这样编位的。一直坐在最后排使自己的视力呈现出远视的视角,靠近了,那黑板五颜六色,像是要放在我额头上似的。我是莲出淤泥而不染,所以他们怎么叽叽喳喳都不会影响我的学习。唯独背诵英语课,我安静。我虽然已经没把英语当回事了,可也从来不打扰别人的英语课程。我心里瞧不起这些差生,他们有机会就要刻意捣蛋。

    有次,我在英语课堂上做数学题,被老师看见了,我也没藏,她也没说,可以肯定的是她不赞成我这么做。她很无奈,她或许在想要怎么做才能让我们这些难以救药的孩子醒事些?

    有堂英语课,老师把我叫到教室外面楼梯那里。我很吃惊!我不明白,为什么英语老师会叫我?我的英语在很久以前就无可救药了,我跟那些字母根本就是前世的冤孽。

    我和老师面对面站着。我的个头不高,老师的个子比我稍矮,她看着我,一副充满期待的眼神又充满责备。我不得不低着头,我试图躲开她的目光,可这办不到,我只能承受她责备的目光。在这种充满关怀的责备面前,没人能保持武装,只能彻底缴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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