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能改变这个世界-《这个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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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过生日意味着什么?从17到18,又到19,再到20,我想大人过生日是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因为又老了一岁。所以过不过生日对于大人而言,能免则免。还要给我过生日?这是提醒我,简直就像在我伤口上撒盐。

    是下午吃了晚饭,我路过商店前面那栋宿舍。二楼有个孩子用打火机点燃杀虫剂喷出来的气雾,说他是孩子,也是个长不大的。那种像是“枪手”的喷雾瓶一喷,他就紧接着用打火机一点,于是喷出火来了!他还感觉挺好玩的,这不是长不大是什么?这栋宿舍楼底下坐着几个妇人,其中一个看见了我。

    我从她们面前走过,我听见说道:“咧就柏台咧娃是瑟?”

    声音虽然小,可我听的十分入耳!啊……我被发现了?原来我在众人面前根本不存在什么秘密了。

    我有跑路的想法了,我知道自己无路可去,外面的世界像是张开血盆大口,要吃了咱们似的。

    又有个人被*了,好惨!他很年轻,是我们厂里的。

    早上,我去上班。

    他站在转弯车间门口前面10多米的位置,旁边还有厂长。我从他身边路过,停留了两分钟。他浑身都是伤。他穿着短袖和短裤,凡是外面看得到的部位,都是伤口。伤口贴着纱布……手上、腿上、脖子上、额头上……真的,凡是看得见的部位都是伤。脖子上的伤口如果再深一点,难以想象。

    我真不知道外面那些野狗们是手下留情了还是下手太狠?他们为什么对打工人这么狠!那些开着轿车,进咖啡厅的人从未听说有谁*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些底层的人如此心狠手辣?我想到站在桥上拿着对讲机的人……想到工作又这么累,我真想逃!

    伤心处,我哭的好伤心。全中国过亿的农民工里面,在岗位上干的哭,还哭成这般,哭得稀烂,只有我一个吧?这位湖南的青年好有个性,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唱歌就唱歌。

    这种白皮果然整人,会计告诉我,我还亏皮。那个白皮,看似一大张一大张的,但是切成那种大手套,一定要避开孔眼。这除了看之外,还需要拉,使劲儿拉!这就跟男人们的力气有关了,手劲儿要好,腕力要足,要有一种恨不得把一张白皮拉成两块的气概!

    要切这一块,避开这个孔眼,要把它拉开,拉大,拉的要有的赚。这样才能拿到工资,不然就会“亏皮”。

    这个“亏”字听见就让人生气。当初我节约用底板,所以管工一直让我切红皮,红皮是不用使劲儿拉的。后来我不知道好歹,以为这是对我的歧视,自己要换成白皮,也不再节约底板,和大家一样采取相同的工作模式。我有多少力气、拉的动白皮?我感觉真的是……就像把白皮按在底板上,和它拔河一般。心想,跑路算了,干脆爱干不干。

    有天下午,我去上厕所,烧水的老爷子喊我下棋,我就去下了。结果两人你一盘我一盘,下的不亦乐乎。好棒的天气啊!阴天,这时光这样度过的话该多好?没有疲劳之苦,没有加班之怨,社会要怎么纠正才能达到我心中理想的程度?

    我把上班的事儿全给忘了。

    我看见大幺了,她朝我喊道:“弟儿,你不上班嘀沙!”

    我站起身来,去了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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