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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到子都美男子啊,偏遇见你这个小狂徒。”
“山上有挺拔的青松,池里有丛生的水荭。”
“没见到子充好男儿啊,偏遇见你这个小狡童。”
曾经某一个春天里,咸阳宫里忽然住进了一位美丽的公主。
她坐在花苑里荡着秋千,一边轻轻唱着歌曲。
身后立着一个高大俊朗的少年,看着女子的美色,一时间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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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
这座曾经欢喜热闹的宫殿,今夜显得异常寂寞冷清。
扶苏没有选择留下后,皇后就开始喃喃自语,“扶苏都不听我的话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扶苏都不留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们说?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就这么念念叨叨一下午,皇后的贴身婢女都感觉皇后乱发脾气,时不时又大发雷霆,过会儿又自怨自艾。
在咸阳王宫里,从不缺皇后这样的‘弃者’。
嬴政宠幸过多少女子,但是无数女子,只被宠幸过一次。每次多来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那么从此就要有更多的美人妃子退居幕后,对着月亮垂怜哭泣。
皇后算不上失宠,只是她的年纪在宫里已经算不上年轻了。
所有人都只觉得皇后是被嬴政冷落了才这样小题大做。
目的就是想博得皇帝和太子的关注。
大家都认为,皇后这个时候大闹,显得极其的自私。
好在扶苏走后,立刻找了今淑前来陪伴皇后。
今淑来了,还带了自己新摘的大红大红的花朵。
她让皇后坐在席上,对着铜镜梳妆。大晚上的,一朵亮眼的红花贴在头上,让她的面容增添了不少喜色。
皇后是个长相极其妖艳的美人,但是她生性不喜欢张扬,从来都是素衣,也不喜欢名贵衣服打扮。
但是那份独一无二的气质,却纵使让她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
“皇后稍微打扮一下,容色就胜过所有人了。”
皇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敏感的她发现鬓角处有一根白发。
“我已老。”
今淑给皇后梳头发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为了那样一个薄情的人,值得吗?”
“夫妻,是互相有欠债,才能走到一起的。很多人兜兜转转,彼此也有情义,却未必能结为夫妇,就是因为有缘无分。还是要好好珍惜。”
或许曾经有怨恨吧,现在皇后都已经看淡了。
“母后为陛下付出那么多。可是陛下的心里,永远把母后放在最后一位,甚至有时候表现的,母后对于他可有可无。”
“母后经常说,美好的事物终不会长久。难道说,成为皇后的代价就是永远都只能委曲求全吗?”
今淑非常困惑。
战国时代的女子,哪有接受教育的权力。最多识字而已,少有的贵族女子,能够认识天下文字,那已经是了不起了。
像皇后这样,别的女子羡慕她能够熟读典籍,可是她自己却走入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在学习了太多知识之后,皇后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只有她一个人。
没有人理解她。
在这个时代,她显得异常孤独。
男人们,尚且彼此因为才华互相吸引,互相攻击,好歹彼此能有感应;而皇后,住在深宫里,地位最为尊贵。女子的身份,让她也不能肆无忌惮和男子交谈,更加不能推杯换盏。
皇后坐在宫殿里,感受着无尽的孤独。
陪伴她的,只有那一卷卷书籍,还有当初写书之人的魂灵。
皇后望着铜镜,“其实假如这美好只有一瞬间,请尽情享受吧。何必整日哀叹说,美好不能长久呢。美好既然不能长久,那就能幸福多久,就幸福多久吧。”
今淑望着皇后,非常惊讶。
“母后今天是怎么了?今天就像变了另外一个人。”
两个人正说着小话,忽然间一群太监宫女到来了。
映入皇后眼帘的是她又爱又讨厌的那个男人。
“拜见陛下。”
嬴政看到今淑,过去只是一个小女孩,没想到如今都已经变成了妇女,甚至给扶苏生了一个长子。
皇后依依不舍望着今淑。
今淑自然不敢违抗秦始皇,只是告别皇后。临走前,一步一回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之中,就是这么做了。
皇帝没有和皇后说话,一个静静站着,一个静静坐着。
等到今淑离开后,嬴政在皇后身边徘徊,他又开始打起算盘。
嬴政还是先说话,“扶苏的长子,可不是嫡子啊。”
“那么长远的事情,我们管不了的。”
“怎么会管不了呢,朕一道诏书下去……”
王后不愿意搭理这个已经严重脱离实际的人。
嬴政看着王后和今淑都不欢迎自己,也就没好气地说,“朕明日就要东巡了,今日特意赶来看望皇后。皇后就这般态度对朕吗?”
皇后强作笑容,“妾身心中十分欢喜,恭迎陛下前来。希望陛下东巡高兴。”
嬴政看着皇后虚假作态,心里很难过。
嬴政急不可耐强行将皇后按在自己的怀里,他这次走,最舍不得的就是皇后,“本来打算把你带上,但是你这个身体,恐怕经受不住。我听说你今天大发脾气,无外乎我们都走了,只留着你一个人在宫里。嗯,是不是?”
皇后难得的拉着皇帝的手。
铜镜里,一对中年夫妻彼此相顾一笑。
看着皇后心情好了,嬴政对着皇后极其高兴地说:
“朕打算,连起长城。抵御匈奴。”
“南越的战事,朕会不遗余力,哪怕榨干六国民众,也一定要把南越给打下来。”
“那些臣子不是老爱跟朕嚷嚷分封吗。以后谁跟朕要封国,朕就送他去岭南!”
嬴政捋须,像个骄傲的大公鸡。他晃动着自己在鲛人灯下的丝质深衣,深衣绚丽夺目,光彩照人。
皇后不由得想到那天嬴政被人打劫的事情。
“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过分高傲。”
“不可过分奢侈。”
“不可过分……”
嬴政听得头皮发麻,“你怎么像个外面的老妇人一样!?”
皇后心底一阵发寒,咬着嘴唇说,“不可过分纵欲。”
说罢,皇后松开了嬴政的手,一个人静静地蜷缩着。
嬴政望着皇后这样,还是没有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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