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言欢-《西明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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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将赵南离,见过李公!不知抚院早来,南离多有迟衍,实属不敬,在此向老公祖请罪了!”

    ——原来是李乾德?

    欧阳直介绍毕了这一瞬间南离就觉得此事不同寻常。

    按官职,李乾德巡抚川北不说,佥都御史的衔就可以纠劾川北文武,兵部右侍郎的衔可提请川北总兵以下武职任免人选报部,若崇祯年就是可按定生死任免的实权,虽说如今永历年没哪位勋镇会拿这当回事,毕竟那也叫当朝一方大员。

    按职司算来,南离这不明不白的邛州总兵是世子所封,杨展曹勋承认,但若属部铨廷议正该归其辖制。

    即便如今勋镇们不拿文臣大佬当回事,甚至当面恚骂,据说隆武朝还有的敢当着皇帝面骂御史我操你吗,可越是这般,这些酸腐文人官僚越要在勋镇面前拿捏着这最后的一点尊严。

    这么大早上的,他在这儿能耗费近一个时辰等我赵南离起床,他为的什么?

    这李乾德什么时候到的嘉定州我都不知道,一大早就从秋涛驿来凌云驿找我,他要干什么?

    此人与自己的联系,只有那一回的遣牌,其目的大概在于夸功立威,此外与自己再无任何交集。

    为了说和袁韬、呼九思的事?这种事袁、呼会禀报于他?再说此仇也从未宣示在外啊?

    南离带了一肚子的疑问,可面上半点不显。

    这李乾德五十来岁,中等身材,白皙中微微透一点黄的面膛,除了三角眼、八字笤帚眉,往下的五官都称得端正,天庭饱满,也称得官威堂堂,一部稀疏的胡须,只口髭两端浓密稍长,竟有那么一点市侩的味道。

    这时见南离如此恭敬,急忙上前搀扶,连道:

    “哎呀呀,赵镇帅,莫要客气,折煞老夫!”

    一时间文武相敬、一团和气,这场面,自弘光年后就没怎么见过!

    “赵镇帅英姿俊朗,又少年得志,威风凛凛,比之当年重庆曾英不遑多让啊……”

    “李公谬赞,南离愧不敢当,后生小子岂敢与平虏侯并论。”

    南离不只一回听到有人拿自己与曾英比较,后来他打听了欧阳直,才知曾英于重庆起兵,力抗西营,可惜才二十六岁就英年战殁,大家都意以若是曾英不殁,东有曾英,西有杨展,两川未必如今的局面。

    两人客气一番落座,欧阳直陪坐,南离令亲兵奉茶来,这才问起李乾德来意:

    “南离后学莫进,得李公青眼,不胜惶恐,李公此来,不知有何见教。”

    李乾德双手圈拢,抚着干瘪的肚皮,笑眯眯地说道:

    “见教谈不上的,本官昨日才到嘉定州,早闻赵镇帅于邛州做了好一番事业,且宗藩在彼,安然侍奉,十分难得,又知汝于两川攻战颇有见地,吕、樊二公未至,老夫就占个先,特来向赵镇帅讨问个西川方略。”

    “不敢当,不敢当,李公此来正好,南离也有事须向李公讨教。”南离就怀疑,就什么讨教方略空对空这么简单?还是我先问你个事吧。

    “哦?你我正好合当一面啊,可谓有缘。镇帅何事,但说无妨。”

    南离容色温和,言语却不客气:

    “南离起自资县,全赖四乡绅民支撑,才得护送世子到邛州安身,不意资县乡亲为乱贼所掠,不仅焚芦破家、伤亡大半,至今还多有生口不得归家。”

    “此贼为何人物,如此嚣张?西贼还是达虏?”

    “据说一为号争天王的袁韬,一为号行十万的呼九思。”

    “哦?”李乾德神色不变,甚是自然,一派恍然大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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