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之城(九)-《维斯特拉玛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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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郡猫?”

    她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莓立刻抱着兔子玩偶离开座位想要找到进来时的门口,可是一片漆黑的环境让她在屋子里找不到路,跌跌撞撞地走着。身体也逐渐吃不消起来,让她只能扶着依靠在旁边的墙上走着路。

    眼见那些玩偶马上就要扑了上来,突然莓感觉手边突然摸了一个空,还有一个发出“啊哦”的声音传来。她侧身跌进了某个地方,正在快速下落着,向上看去,兔子玩偶的脸正在对着自己做着表情,可不像柴郡猫那样怪。

    没有跌落的感觉,她就像直接站回的地面一样,还能伸出手接住从上面降落下来的兔子玩偶,可是就在她接住了那一刹那,玩偶凭空化作光点消散了。四周突然亮起了光,不是萤火,而是火炉里的火光,桌上的烛光,以及……像是从屋外照进来的光。

    她记得这里,这里是她度过至今为止大部分人生的地方,有些老旧的屋房,温暖的火光,面前摆着整齐餐具和玩具的餐桌,那个兔子玩偶就摆在那个属于自己的座位上。温暖的光给了她安慰的情绪,现在的她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她坐在了自己熟悉的位置上。

    在晚餐的时候,看护师会给她讲着各个地方的童话故事,她也会抱着自己的兔子玩偶听下去。渐渐地,她高过了那个兔子玩偶,也换了许多的玩偶,可是每次儿童节的时候,她的心愿单上写的都是兔子玩偶。

    在逐渐长大之后,她从坐在餐桌前的那个小女孩变成了看着的那个女孩,身体抱恙的她没有离开这里的机会,于是也成为了一名见习看护师,坐在轮椅上的她和那些小孩一样的高,年龄也相仿。大家在自己的身边玩耍的时候,她会毫不吝啬地将自己手织的玩偶分给孩子们玩,可是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一年。

    在这样一个熟悉的环境里拾起自己的过去时,房间里的温度逐渐升高,屋外的火焰烧断了门的合叶,正在燃烧的木门往里面倒来,引燃了地上的地毯。

    莓的眼中映出的那片火光,正是自己当时看到的一切,耳边开始响起了惨叫和尖叫的声音。

    桌上的扑克牌这时开始躁动起来,在桌面上飘划摊开来之后都直立了起来,长出了四肢和对应颜色的头,从火光和浓烟中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声。

    “她就在这里,跑不掉的!”

    是红桃皇后,她找到了莓,桌上的小人也开始推着尖戟奔向莓的这边。突然一个发着白色亮光的东西将它们打散到桌下,是兔子玩偶,它在用不知道什么样的能力对付着眼前的敌人。

    “这边有一扇门,不要迟到了哦。”

    莓的耳边响起了柴郡猫笑嘻嘻的声音,它正用尾巴挂在一个门把手上,像蝙蝠一样倒吊着看着莓,然后轻轻摇荡着打开了那扇门。莓无法多想,马上向那边跑去,她这时终于有了关键的气力。柴郡猫笑着用尾巴扭开了门把手,从门中的一股吸力将莓卷了进去。

    “东川区一间孤儿院由于电路故障引发火灾,在附近街区也引发了气体爆炸事故,伤亡十分严重,事故原因未知……”这是在电视上听到的新闻,那是,在娜米兹的家听到的……她活了下来,可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那天她正在地下室制作着玩偶,外面的动静让她沿着为自己修的小坡到上面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火海。她回到地下,裹上湿布后艰难地垫着轮椅钻进了通风管里,沿着电路被破坏的通风管道艰难地从烟雾中挤了出去,然后在那个雨夜倒在了信号灯下。

    当她恢复意识的时候见到面前有一位皮肤有些白的交警站在面前,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

    “迟到了,迟到了!家在哪?回不去啦!”

    那时的她耳边似乎响起了一个朦胧的声音,从地铁站里走出来如同潮水一般的人经过她的身边,行步匆匆地没有为她驻足。现在是上班时间,火灾事故造成了电车晚点,他们上班要迟到了。

    然后,她就见到了往自己的酒吧赶去的娜米兹……

    “你会回来的。”

    柴郡猫的声音逐渐离她远去,莓也从轮椅上醒了过来,不过周围的环境一样黑,“牛奶”和“小麦粉”正拿着手电筒在一旁修理着东西。

    “好黑,我……又生病了吗?”

    “没事的,我会照顾好你的,只是酒吧电路短路了而已。”

    一双温暖的手从她的身后抱在她的肩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于是莓重新安心地眯上了眼。

    即使把身上所有的魔力聚集在刀上,也无法斩断面前的这堆生锈的钢筋,空有巨大的洪流和飞溅的火星和铁水。也许是限制器带来的影响有些大了,铃有些气不过地用力往靶子上一砸,它直接扎在了里面。

    铃回到了屋子里,卸下眼上的限制器之后丢在贺刚的面前,坐在他对面的座位上。他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资料和密码本之后拿起那个东西。

    “是又坏了吗?”

    “不是,我想你应该比较懂魔法那种东西的吧。”

    “不能说很懂,但是处理这种已经完固的魔法物件还是勉强可以的。”

    听见这话之后铃有些高兴地凑近了一些,用手指点在那个东西上转着。

    “那这样,帮我想办法增加一下这个东西的限度,不过不要太危险就行。”

    贺刚听了之后有些为难地拿起那个东西看了一圈,然后又放了回去。

    “我也只会这么多,这有些超出了我的知识范围了,改造魔法的这种事情我试过,但是弄坏了像这样的一个复杂的机器。恕我无能为力。”

    铃的表情有些阴沉了下来,嘴中低声说了声“这样啊”之后就走开了。戴上限制器走出屋子的时候听见了他们拨弄琴弦的声音,在这样一个深夜里他们披着星空就准备演奏起来。

    “你枪伤这么快就好了?”她问正在擦拭镲片的萨格鲁。那个是贺刚用金属重铸过的容易吸灰起锈镲片,原来那个被弄断了。

    “没事,一天不弹啊,我浑身难受。”

    “行吧,别把一些无关的人引到这里来就行。”

    “放心,没有的事。”

    铃点了点头,走到一边去抽出了泡在铁水里的匕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找东西试刀。

    “来,你的。”药接过了昂森从仓库里拿出来的一把电吉他,他是没有自己的电吉他的,所以每次都是借用昂森的另一把来用。

    “那个音响准备好了吗?药?”

    他点了点头,调试着音响的按钮。深夜,大家都十分地精神,长期这样的生活让大家都已经完全地将生活作息颠倒了过来。虽然每次都这样提醒着他们,但是铃也知道这样一个地方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离其他人太远太远了。艾卡内莉曾经说过,颠倒和混乱的作息会让人变得情绪不稳定,但是这可能不是主要的原因,不然她也不会戴上那个有些碍事的限制器。

    “你应该想办法调整一下,到处走走散散心,不然压力太大可能那个限制器都救不了你。”

    铃只是点点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匕首不吭声。

    “不要想那么多的事情,这是我们都在走着的路,稍微休息一下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们这样过了这么久,还是感觉明天就会发生意外毁掉我们做过的一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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