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倒是那边的汉子听了,不知前情,拍桌道:“主人家好没分晓!既然行善,那有剩菜招呼的!”摸出一块银子,拍在桌子上,道:“我且出账。”内中一个俊朗的眼尖,看杨文轩桌上那鱼有尾无头,婆婆碗里鱼有头无尾,断口处没少一块,心里知晓了,悄悄耳语几句。那为首大汉瞪眼道:“原来这般!主人家,那且把银子寄存,供婆婆用度。”余下那个脸上有斑点的汉子也是苦笑道:“兄弟还是这般脾气。” 这边何琼先照顾婆婆在一边吃了,杨文轩再问道:“那苏州第三害又是那个?”董恩惠支支吾吾,正犹豫间,那婆婆忽然大哭,道:“就是我那不孝的孩儿!”杨文轩大惊,那三个大汉更是一窜三尺,各自发怒。原来这第三害姓钱,单讳个顺字,乃是贵州治下郁林县龙山镇人氏,少时丧父,全由母亲拉扯长大,每每教其从善,凡事当问心无愧。那钱顺阴鸷非常,后偷卖母亲首饰,补了官做,一路贪滥,竟做到苏州知州。这婆婆正是钱顺母亲丁氏,以好言劝之,钱顺骂道:“老猪狗!少拿仁义道德误我!老爷高升,仗的是银子,与你何干!”竟把母亲扫地出门,沦为乞人。州里百姓瞧不过,都骂钱顺为粪汤鼠。 杨文轩当时听了,青筋暴起,就要杀人。那边三个也是站起,各自明白。为首大汉先道:“好汉莫与我抢,俺三个本就在广州犯下了弥天大罪,正要投马陵泊去,待宰了这不孝的畜生再走不迟!”杨文轩道:“只俺杨文轩便是马陵泊的头领!”董恩惠、何琼两个暗暗叫苦。那汉一听此言,大喜,拜道:“真个如此,今日得见好汉。我姓焦,双名明武,广州人氏。因使得一手好戟,都称我做飞将焦明武。”又与杨文轩引见身旁那二人,左边那个俊朗的拜道:“我姓张,双名智钧,兴元府人氏,原是南海县都头,绰号极地熊的便是。”有诗夸此人道: 不爱资财只好义,仪表堂堂立乾坤。 性情坚忍极地熊,五内如虎张智钧。 右边那害风寒的亦拜道:“小弟陈佳伟,成都府人氏,原任广州巡检。因好与人厮打,到处叫我岁破星。奈何生了病,力气只施展七八分了。”有诗赞他道: 生来刚气性,四处争强赢。 名是陈佳伟,人号岁破星。 看官,众人自是天星契合,都是一会星辰。四人商议道:“且去剜了那狗官的心肝,出了鸟气。”正说间,丁氏大哭跪下道:“好汉别去,老身就这一个孩儿,虽是不孝,怎能忍心教他被好汉害了!”四人本有千丈火气,见婆婆下跪,各自心肠发软。焦明武、张智钧扶起婆婆,口中答应道:“婆婆莫跪,折杀俺们!”何琼亦过来将婆婆扶入座了,帮着擦泪。那边董恩惠先关了酒楼的门,再拉过杨文轩,问道:“你却如何就是马陵泊的头领了,不是小事!”杨文轩只好说了经过。董恩惠叹气道:“如此,你若要带王力,只是难上加难。”陈佳伟听得王力名字,也来问如何。董恩惠道:“当时那圣凌风劫法场,惊了朝廷,天下传名!后面马陵泊越发做大起来,朝廷下令严捕马陵众人家眷——但凡沾亲带故的,不给银子,也要捉去问罪。王力又有姿色,若非医术高明,父老求情,早被没脚蜈蚣徐世民诬告给糟蹋了。那知州钱顺下令教官兵围住,恰似收监一般,插翅也飞不走。”杨文轩思索道:“若是一般时节,有我与这三个好汉,杀了狗官几个,带走王力,强闯出城,当是不难……只是俺也不愿让婆婆见他那畜生儿子死了,教她痛心。”正是投鼠忌器,最是难办。 焦明武闻言,亦是如此思索,看向杨文轩,想不出方法来。董恩惠道:“再者哥哥若走,妹妹亦怕被牵连。”杨文轩口称也是,又知若是二女走了,丁氏定无人接济,必死无疑。心中愁苦,想了半日,直待丁氏走了,仍是毫无主意。张智钧道:“不若先去看陈兄弟的病。”陈佳伟摇手道:“小事小事,俺虎熊般的汉子,病些算的甚么。”焦明武道:“且去看那王神医,再想法子,我等好与杨兄一同去马陵泊。”董恩惠、何琼只是叹气。 待吃了酒,杨文轩为首,领着三人先去寻王力。当时已是正午,人也不多,四人推门而入,只见屋内坐着一人,形容猥琐,骨瘦如柴,脸色黑黄,指手划脚,口里知道:“王美人可有好药治老爷?且与我弄些人参补补。”再看那王力模样:细淡画眉桃花眼,娇艳若滴樱桃唇。容貌窈窕花解语,体态纤柔蕴春温。又有诗单道王力医术: 妙手回春术无匹,悬壶济世心如佛。 针石良方胸有数,传名王力赛华佗。 只听王力推辞道:“你自走马多了,伤了阳,每每与你治了,几日后又去那脏地方,纵使再补也不得治好。”那人呵呵笑道:“王美人既是如此可怜俺魏八指,必然爱我,不若嫁我,也好与我消火。”说着,伸出那瘦赖皮黄手,在王力掌上摸。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