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回 姚雨汐智败云天彪 女诸葛器窘小张良-《马陵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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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鏖战逞雄威,地圣施为甲仗摧。

    无奈光阴难遂愿,英雄扼腕叹乌骓。

    次日天晓,宋达令放起号炮,五队人马一齐下山。云天彪听闻,亦点起五队人马出营。两军阵前相望,姚雨汐不等刘慧娘观阵,先教水星大将许栗铭领皂青旗兵杀出,直打入天彪前军队里。天彪只道是水克火之义,传令教云龙领一队黄旗兵去迎击。赤旗兵里是哈兰生兄弟与沙志仁、冕以信领队,会合云龙一起杀将来。刘慧娘登高而望,见雨汐乃是取五行相生之义,暗笑不已。

    那知那皂青旗队中,忽地现出杨乙尧、谢顺两个,二将将手一扯,脱了皂青衣,里面却是白红二色,胸前各佩一块玉璧。刘慧娘慧眼看得清清白白,那玉璧色着苍碧,铜钱大小,吃了一惊,你道为何?原来古书有言:“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黄琮礼地,以青圭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六器内,惟苍璧不入五行之中,故而那五色旗阵自是扰乱不得。且服色有异,又可乱其威势,意在搅乱,何愁不破?雨汐平素最爱习些阴阳八卦之术,宋达亦是阵法好手,昨日商议了,教取出山寨里珍藏的宝贝,内中翻出不少大块好玉,连夜打磨,叫打阵头领佩戴。饶是刘慧娘神机妙算,也难料此法。

    眼见得杨乙尧、谢顺二将如虎入羊群,哈兰生、云龙抵当不住,两队兵马慌乱起来。云天彪见了,急叫毕应元领青旗兵,傅玉领白旗兵去协助。姚雨汐见状,便叫摇动号旗,刘奇、沈冉两个领皂白旗兵而出,孙煜杰、力鹏领赤黄旗兵而出,各依前法。当下两边人马混作一团,彩旗错乱,官军手足无措,不知打谁是好。刘慧娘见状,急急传令收军。只见皂白旗队里,金刀沈冉大刀挥舞,连斩官兵数十员,却待往前定睛一看,官军青旗兵队里露出那个毕应元,正在厮杀。沈冉把座下马一拍,大喝一声,毕应元措手不及,吃沈冉一刀削飞头颅,血溅青旗。正是:

    鲲鹏长志此生休,青云沐血恨悠悠。

    番犬难为登大雅,金刀不与论筹谋。

    却说力鹏、孙煜杰两个正在乱军中厮杀,傅玉瞧见了,暗取流星飞锤,悄然上前,觑着力鹏便打去。力鹏只听得铜环声响,眼见飞锤已到,急忙将手中金锤就胸前一当,铮地一声,不禁后退几步。傅玉见不曾得手,拨马就待要走。力鹏站住脚,大怒道:“直娘贼焉敢暗算我!”就将手中金锤飞去,正打在傅玉战马后股上。战马长嘶一声,翻在地上,把傅玉摔将下来。一旁赶出徐宝、李杰二人,不待他挣扎,斧杵齐下。这傅玉自仗流星飞锤,曾助云天彪伤了梁山五虎将大刀关胜,今日也终得亡身,真乃快哉!有诗为证:

    流星暗转坠天勇,宿命绝卿逢九霄。

    遥看文珪星夜事,三魂颠处见关刀。

    云天彪见自家旗帜尽皆倒地,不敢再战,急令退兵。姚雨汐便叫埋伏的军马杀出,奋力掩杀过去。直把官军赶了一二十里,却得刘慧娘早布下两路人马,以改造的新法连弩射住阵脚,马陵与青石军方才退去。待到营帐中,天彪与慧娘愤道:“幸得吾儿早布下连弩,不想这马陵贼人的军师倒有些手段。只恨杀了济阳伯与壮勇侯,尤是傅玉这人,随我多年,情义至深!”刘慧娘道:“贼人以苍玉破我军中五行,却是媳妇不曾想到,以致搭了毕侍郎与傅留守的性命,实乃我之过也。”天彪道:“吾儿不必自责,只今设法大败他一阵,杀得几员贼将,为他二人雪恨。”慧娘道:“依媳妇之见,当用奔雷车破贼。”天彪点首,便传令下去,教所有巧匠,照慧娘所画图纸,于一月内造一百辆精细的奔雷车,又四处收买上好镔铁,挑选健壮马匹、惯战军士。

    姚雨汐等人回山,徐宝、李杰献上傅玉首级,沈冉献上毕应元首级。宋达大喜,谓雨汐道:“幸得姚军师妙计,才能斩这两狗官军的脑袋。”雨汐笑道:“虽胜了一阵,那刘慧娘定然仔细起来,再想些计策来对付我们,诸位不可松懈。”众头领皆道:“愿听军师安排。”

    只说过了数日,云天彪正在营中观书,小校报说淮阳军张叔夜处有军情传来。天彪令取书信来读罢,众将见他先是欢喜点头,次后又摇首叹息,不解,遂问如何,天彪乃说了张叔夜那里情形。云龙见说吴天鹗识破马陵泊细作,十分钦佩天鹗的本事。众人后闻道君天子令张叔夜前去联金灭辽,都道:“辽人虽占我燕云之地,然那金人亦是夷狄禽兽,官家怎可与虎谋皮?”天彪道:“你众将不知,去岁官家已有伐辽之心,我与陈道子极力奏阻,可知不济事。国家大事,岂能儿戏?倘若那金人起了侵宋之意,我等又该如何?”风会道:“如今大宋善战之军,多只在太尉、二枢密,并种经略处。若是金国此时来犯,却使我们腹背受敌矣!”闻达道:“覆水难收,如今只好先打破青石山,再上奏朝廷,好生防备金国。”

    云天彪见众将一心,倍感欣慰。又看尚有一封书信,却不是公文,乃是张仲熊的亲笔。天彪阅毕,与孔厚道:“定国公本部将佐熊铎伤了脚,欲请孔大夫前去医治。”欧阳寿通怨道:“甚么话!不过伤脚罢了,那里便没个医士了?偏要从我们处调孔大夫去。如若这里也须孔大夫时,岂不是担阁了?”天彪道:“此是吴天鹗在定国公面前求情,我本喜此人,欲讨其在我麾下听用,奈何定国公不允。不如就此做个顺水人情与他。”孔厚道:“不打紧,此去淮阳军与他治伤,无须多费时日,奔雷车造备前必定回军来。”惟刘慧娘想起熊衮、熊铎几个嘴脸,心中不喜。

    话休絮繁,光阴荏苒,眼见一百辆奔雷车建造即毕,孔厚果然回来。云龙接其入营,却看孔厚身旁有二人,一个是圆脖胖汉,一个浑身脏污,双手腕子上都是泡痕。云龙便问名姓,胖汉道:“小人是西山十杰排行最末的,唤做吞天蟾袁宪。”云龙道:“原来是吴兄的兄弟,便是自家人。”那中伤的,书生打扮,颤巍巍道:“小人原是鲁国公军中书记,因出身低贱,都叫我做云中鸨李东保。几日前幸得孔大夫救了性命!”云龙奇怪,复问道:“既是鲁国公部下,如何沦落至此?”

    李东保不敢说忠通的事,只说是因送信时遭马陵泊截杀,侥幸逃脱,饥困交加,倒在路上。看官听说,李东保因索奥无心救下,拼死从太和岭上遁逃,却好袁宪护送孔厚从淮阳军回军,正撞着东保,见他危危待死。袁宪道:“恐是遭了贼,又有些瘟病,莫去管他。”孔厚摆手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既学医,又是圣人后裔,岂肯见死不救?”以此救得转醒,东保千恩万谢。袁宪见他手腕,都是火泡,又有勒痕,知必有内情,只是不干己事,暗笑不言。云龙见东保可怜,遂留任军中。

    云龙又问孔厚道:“不知吴兄那里可好?”孔厚道:“吴将军亦托我相谢越国公周全。”云龙心喜,复问熊铎身体如何。孔厚道:“只是轻伤,调养便可。却有一句不该问的,听闻袁将军有两位结义弟兄也受了伤,为何不一同医治?”袁宪呵呵一笑,就道:“三哥有言,他二人因冲撞了金、韦、李三位将军,军中岂能任由他们这般桀骜?故未请大夫相医,聊作惩戒。”孔厚暗道:“此非万全之法,既是结义兄弟,纵有过错,如何不帮衬?”又思年、海二将颟顸无理,假若与其医治了,金成英三个那里,见面反显得尴尬。袁宪看孔厚面色,猜着一二,改口道:“孔大夫救了这李东保,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实乃有德。”孔厚道:“不消如此,我孔家最重德行,先祖父曾言孔家子孙,须做有德之人。”云龙便请袁宪留下歇息数日,聊表地主之礼,袁宪相谢。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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