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狼牙钢箭可射虎,背负壶囊鲨鱼皮。 嘶吼齐出催烈马,振翅鹰飞海东青。 金国军势大辽震,浮屠铁骑刀枪鸣。 众将见这支军马约有三五千人,气势如虹,旗上一个“金”字,各自心中吃了一惊。贺太平迟疑不决,唤人相问。为首那人笑将起,执鞭指道:“奉着俺国主之命,特来助你朝收捕草寇,还不开城门迎接!”身傍两个副将,曾虺觑得清楚,大叫一声:“兄弟!”那两个见是曾虺,齐叫道:“哥哥如何在此?”曾虺便与众人道:“这两个乃是胞弟,一个唤做食脑猬曾螖,一个唤做喜骷髅曾蜷,久在大金国效力。”盖天锡与贺太平道:“想是太尉押了公文与他,教沿路官司放行,不然如何到得这里?”贺太平亦觉有理,领众人出城来迎。 曾螖、曾蜷下马来拜见了哥哥并众人。曾虺动问为首那人名姓,曾蜷道:“大哥不知,这个将军乃是在大金国结拜的兄弟,却和俺们同姓,双名世雄。如今被郎主宠得紧,虽眼下暂任道路巡检,日后不可限量。噫,哥哥怎的便做了官军?”众位看官,你道这曾世雄是何人?原来他就是那年梁山泊攻打的曾头市,曾弄之孙,曾涂之子。因梁山灭曾家满门,曾世雄乱军中逃脱,他一家原是女真人,故而北上投金去了。这厮倒也是金人中少有通汉人言语的。 曾世雄亦下了马,眼看宋军军势,心中蔑之,就要进城。贺太平问话道:“将军可带有我朝张郡王的公文否?”曾世雄不耐烦,向身后指道:“你宋国马匹没甚脚力,落后俺们许多。既要公文,在此与你同待。”一炷香过,远远见得烟尘起,銮铃响处,又奔过一队军马。众人瞧得亲切,为首两个年少壮士,正是张伯奋与张仲熊。二人疾驰上前,身后官兵迤逦而来,全无队伍。只看张伯奋一身臭汗,喘息方定,下马道:“可有冲撞失礼处?”张仲熊没好气道:“哥哥好没分晓,我两国臣子皆是明事理、知礼仪的,如何冲撞的起?”分付众人:“速速去城里安排筵席,好好与金使接风。”贺太平私谓伯奋道:“如何教金人军马到此,太尉何在?”伯奋摇首道:“说来话长。父王与邓辛张陶四位将军尚在路途,待都到了再作计较,休慢了这曾巡检。”贺太平见说,便不再问,就礼请曾世雄进城。其部军马,暂扎于城外。 再说陈明远等人在徐州,直至仲冬五日,收到山寨书信,报说青石山处备细。陈明远见说又折了陈佳伟等七人,心中忧郁,好生伤感。再看当日随军出征的二十七位头领,除娄小雨、陈孟、刘怡岑回山外,止一十五人见存。一百八人,已去了二十个。焦明武劝道:“哥哥莫要哀伤,虽是折了许多弟兄,然那陈老道与云天彪手下的将官也吃俺们杀了不少。待日后再战,多杀他几条贱命,为我陈兄并亡故的众弟兄雪恨!”张永伟同道:“俺亦要取张家两小儿的狗命来祭俺师兄!”陈明远道:“现青石山已没,我们失了一条臂膀,且张叔夜那一路将官俱无大碍。依为兄浅见,当下该弃了徐州,回至山寨,与众头领协力,倚仗地势,将余下官军聚而歼之。”咸纬广道:“大哥之言,端的在理。乘张叔夜几个尚在助金国时,我们先回去,以防官军前后夹击。只是我们撤军,陈希真那里若探知了,必来追杀。”陈明远道:“为兄自有计较。” 随即安排定咸纬广、张自强两个,又使人去太和岭上分付了王宇琪、钱仓政。便令众人收拾准备,大军定于三日后,缓缓从徐州退去。有那深感陈明远平日仁德的百姓,见马陵军要回山寨,离舍不得,又恐官军得城后涂炭,皆愿收拾家当,追随上山入伙。陈明远见此,不忍相舍,遂传下令来,凡愿同去山寨者,各有喽啰帮扶;留于城者,亦给散米面。曹峻烽道:“依哥哥意思,军中粮米大都留下与百姓?”陈明远道:“我等携民而去,辎重颇多,再顾粮草,尤为不便。且我们据此间久矣,多得民心,待官军收复徐州,见仓厫吃我们耗的多了,必教百姓交粮。我山寨既效梁山替天行道,岂可背弃?”众人称善,正是: 溯几烟尘梦杏黄,躬行天道笑端王。 可怜万字清平调,争及乡农泪两行。 却言陈希真,自被董浩破了五雷都箓大法,并乾元宝镜,败退萧县。数月来,也曾领兵来攻打太和岭,要与陈丽卿报仇,只是不克。这日探子探得岭上动静,回来报知,祝永清道:“想是那厮们知道舅父的军马已与魏国公会合,恐前后受敌,故要回巢穴去。”陈希真道:“是了,料想只在一二日间,此正有可乘之机。眼下张郡王征辽在还,其二子先到,军马锐气正盛,却好邀他们共击贼人,首尾齐出,方有胜机。得便宜后,我们亦往淮阳军去。”便修书一封,令人星夜送往。 三日后,马陵军已收拾完备,大军自东门起行。陈希真早使祝永清、祝万年、苟桓、刘麟领军上得太和岭来,见马陵军兵果然退去,先占了岭。祝永清弟兄两个一路无阻,直至西门。来到城下,却见城门大开,百姓牵羊担酒,推车往来。永清大笑道:“以定是陈明远这贼怕我们来追,欲学诸葛孔明,用空城计来唬我,我却偏不中他计!”遂传令杀入城去。二祝却才领兵进城,那众百姓忽地筛起锣来,都从车上取出军器,就官军队中杀将起。二人大惊,只看左边赶出噬恶虎咸纬广,右边赶出洪泽郎张自强,两个大笑道:“祝永清,你中我家哥哥之计也!”二祝急忙引兵退走,城外黑煞神张永伟领伏兵又杀出,咸、张二将掩杀了一阵,直近太和岭下。苟桓、刘麟急下岭来接应得二祝,两个头领见了,就去追赶大队。此时马陵军已都离了城多时。 话说陈明远统军前行,眼见得要从卞塘镇南面过时,忽见迎面飞出一彪军马,号旗上各书“年”“海”二字。为首二将,李沫瑶在队中看得亲切,大叫道:“这两个便是那日诓骗我与仲妹妹的贼官军!”路新宇听罢大怒,与陈明远道:“哥哥率军护着百姓先行,我自来当他,此番必与仲若冰报仇!”焦明武道:“我同你前去。”二将领一支人马,上前截住年豨、海騄的队伍。陈明远下令速行。 看官听说,原来自张伯奋、张仲熊收到陈希真的书信,仲熊本要请曾世雄领兵前去相助,伯奋忙劝道:“兄弟怎的便忘了爹爹的嘱付?金人狼子野心,如何肯真心助我们。”仲熊嗤之,也是没奈何,点起吴天鹗、年豨、海騄、袁宪四将同行。又分付曾虺留于城内,同两个兄弟共待曾世雄。临行时,天鹗又谓年豨、海騄二人道:“前时筵席上,辅国公欲为五弟息事,却吃你把他推过,又多得定国公说和。今番我们随他兄弟二人行军,须多出气力,方才不负。”年豨点首道:“我新军操练已毕,此番便同五弟请为前部。”熊铎本要同去,却不用步军,只得作罢。 且言陈明远统军疾走,行不过数里,早又撞着第二拨张伯奋与张仲熊的中军人马。张伯奋手提一对赤铜溜金大瓜锤,当先喝道:“贼人却待往那里走!”陈明远大惊,道:“吾军中尚有徐州城的平民百姓,不可教这二子伤害了。”身旁出山虎王子康、隐山虎张奥康听了,道:“主帅勿慌,待我兄弟二人上去敌住这两个,哥哥当与百姓速走。”各执军器,来斗张家两兄弟。陈明远就了事环上取了紫金枪,令尹柔雨、辛佳伦、朱宣林三人为前部,王宇琪、钱仓政护住百姓队伍两侧,叶子伟、郑乾、曹峻烽殿后,兀自前行。 当下两方战事,先说那里路新宇敌住海騄,焦明武邀过年豨,四将分两对儿厮杀。枪对鞭,交错光闪;戟对斧,碰撞声响。两边军卒亦混作一团,年豨本是横暴之人,此番行军前早已下令,许胜不许败,败则枭首,谁敢不从?故都奋力与马陵军厮斗。两下战到四十合之上,先看年豨力怯,被焦明武照肩上刺了一戟,搠下马去。明武喝道:“害吾寨中头领,今正饶你不得!”年豨忍痛道:“汝等伤我兄长,亦算得一命抵一命了。” 那边海騄亦渐渐当路新宇不过,转见年豨命危,急急隔住钩镰枪,叫道:“此皆是我的过失,不干俺四哥的事。若要报仇,只寻我便了!”焦明武早闻言大怒,不待海騄分说,骤马身前,一戟戳在心窝里,把年豨杀死在地下。海騄暴雷也似一声吼,自道:“三哥,你害得我二人忒狠些个!”复举鞭来,望新宇面门便打。新宇一枪打过一边,不想海騄鞭又近身,就左手提起钩镰枪,与铁鞭对个头过,那侧钩正钩着。新宇用力把那铁鞭望下一压,右手就腰间拔出清光刀来,大喝道:“教你与吾徒孙偿命去!”一刀削去海騄头颅,可怜二将死于非命。有诗为证: 天日未可昭真迹,曲解源回忿血仇。 惊怒望乡台上处,独谪天鹗莫轻饶。 且说这里王子康斗张伯奋,王子康手中的赤丝软藤枪,虽是可以柔制刚,却怎是张伯奋那两柄赤铜锤的对手。伯奋把锤一砸,子康将枪一当,软藤枪就凹了去。伯奋将力猛逼,子康双手苦苦支撑,渐渐没了力。张奥康正与张仲熊斗近二十合,忽看子康势危,忙卖个破绽,撇了仲熊,纵马来救。伯奋见张奥康来,复起一锤,先把子康打下马去,幸得不曾伤着要害。又将双锤来斗奥康。两个当下斗了数合,背后张仲熊又到,奥康双拳难敌四手,抵当不住。张家两兄弟,双锤并双刀,就把张奥康结果了性命。后人有诗叹奥康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