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密信-《寒门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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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彣寻来麻布,填塞山宗之口,徐佑冷冷道:“我给你两次机会,却反倒以为我年幼可欺,承蒙山兄的福荫,河内山氏,明日起将贻笑天下了。”
山宗目眦欲裂 ,手脚不住的挣扎抖动,把船板击打的砰砰作响。徐佑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左彣在舱内看守。过了一会,左彣也走了出来,看着徐佑的眼里满是佩服之色,低声道:“他要见郎君,说有要事告知……”
徐佑笑了笑,道:“此子果然狡诈,接连招供了两次,竟然还有隐瞒的地方!”
左彣诧异道:“郎君刚刚不是早看出他言之不尽,这才佯怒离开,乱其心神的吗?”
“我又不是神仙!”徐佑失笑道:“不过是试一试他而已,要是再过十息,他还沉得住气,坚持不说,我已经打算相信他了。”
左彣还能说什么好,和徐佑重新返回舱室,取掉麻布,山宗连呸了几声,瞪着徐佑道:“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这个秘密你不知道,还能置身事外,要是真的知道了,将来遇到麻烦,可别怪我言之不预!”
“说吧,什么秘密?”
山宗示意左彣,道:“在我裤中的暗袋里,是我从柳红玉的房间顺手偷走的。”
左彣一阵摸索,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羊皮囊,先打开检查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问题,递给了徐佑。
徐佑从里面取出一封信,封面上没有着一字,但火漆密封处已经被撕开,显然是山宗打开看过。
“十月八日庚寅,臣权言:奉读手命,追亡虑存,恩哀之隆,形于文墨。日月冉冉,岁不我与……”
徐佑眉头一皱,自先秦以来,书信体分为书、奏、章、表、笺等五类,严格按照尊卑上下的阶级礼仪进行区别划分,以表达臣下对君主以及君主之外的皇家贵戚的尊重。而开篇这几句话,符合魏晋时“笺”的行文格式,竟然是柳权跟太子的回信。
“昔侍左右,厕坐众贤,出有微行之游,入有管弦之欢。置酒乐饮,赋诗称寿……”看起来柳权昔年在京,跟太子往来甚密。再往下看,徐佑的眉头越皱越紧,神色也越来越冷,两页纸,字不太多,很快看到最后:“……轻舟反溯,吊影独留,白云在天,龙门不见……唯待青江可望,候归艎於春渚;朱邸方开,效蓬心於秋实。如其簪履或存,衽席无改,虽复身填沟壑,犹望妻子知归……若登庸初临,俊贤骧首,惟此鱼目,唐突玙璠。顾己循涯,萛知尘忝,千载一逢,再造难答……揽涕告辞,悲来横集,不任犬马之诚,权死罪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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