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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在通州的大宅,距军营也不是很远。
黑弓等人杀完景泰全家和所有手下后,用最快的速度撤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大约两刻钟后!
刺耳的锣声响起。
紧接着,通州军营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涌出。
通州知州,拼命地赶往景泰的宅邸。
然后,正白旗汉军副都统德兴阿也带人进入景泰宅邸。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惨烈的一幕惊呆了。
而且手段残忍,几乎没有全尸。
看着墙壁上的洪字!
鲜血淋漓,杀气冲天。
两位大人对视一眼,心中道:又来了!
洪人离!
这个北地大匪。
这已经是第几个被杀的官员了?
之前,此贼还只是杀落单官员,现在竟然开始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杀人满门了。
无法想象,朝堂会如何反应?
接着,两位大人下令。
封锁通州,搜捕凶手。
紧接着,通州衙门,通州大营内,各路兵马潮水一般涌出。
在通州城内,疯狂地四处搜捕。
两位大人心中烦忧,真是倒霉,对视一眼道:“一起进宫,回禀陛下吧。”
为何偏偏在我们的驻地动手啊?就不能去别处吗?
真的无法想象,皇帝知道会如何震怒?
片刻后,两位大人上马,用最快速度朝着皇城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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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弓等人疯狂奔逃,整整逃出了二十几里,逃入山中驻地,这才停下来。
刚才李岐第一个动手,勇猛无比。
而现在则开始浑身哆嗦了。
黑弓递过去一壶酒,李岐喝了几大口后,开始拼命咳嗽。
“我们是捻军,造反出身的,杀官也不算什么,你怎么也干起来这买卖?”黑弓问道。
李岐道:“脑子一热,哪里管得这么多?”
黑弓朝着怀玉师太道:“您是南边天国的?”
怀玉师太却不说话了。
黑弓道:“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冷木忽然道:“跟着公子做事,就是痛快。”
黑弓冷笑道:“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救他女人,四品武将的全家说杀就杀,就是一个疯子,早晚都让我们上午门砍头去。”
冷木道:“你说公子不仅是八旗,而且还算是宗室子弟,怎么杀起自己人来这么狠呢?我们作为捻军,他眼睛不眨就用了,他究竟抱着什么心思啊?”
黑弓道:“我不管他什么心思,反正我只想博富贵,只想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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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三希堂内!
皇帝召见了田雨公,面色不善。
“田雨公,你想要做什么?伱心中还有公器吗?这大理寺卿的位置,是你用来卖人情的工具吗?朕如此器重你,就是让你徇私枉法的吗?”
田雨公跪下,道:“皇上,崇恩大人无权无势,臣若是要卖人情,也应该卖给肃中堂,卖给郑亲王他们,又何必卖人情给崇恩?”
皇帝道:“那你就是怜惜晴晴?”
接着,他补充道:“朕又何尝不怜惜呢?但是律法无情,不可徇私。”
田雨公道:“皇上,臣没有见过晴晴格格,更谈不上怜惜。”
皇帝道:“那你为何一再阻挠奕绪办案?”
田雨公道:“回皇上话,臣和奕绪贝子不一样。臣做大理寺卿这么多年,对这类案子通常会多一个心眼。那就是一眼就看穿的,往往不是真相。”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晴晴格格,而且奕绪贝子直截了当就说出来了,是景隆对晴晴格格起了歹心,所以去白云山怀石庵试图非礼,结果被杀了。”
皇帝默认,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田雨公道:“但还有一个问题,崇恩大人又不是大权贵,也圈养不了高明的死士。景隆却带着八个人,全部都是在他在健锐营的心腹部下。如今健锐营战斗力虽然不如高宗时期,但也不是崇恩家护卫能比的吧。能够将景隆一行九人全部斩杀,那该是多大的实力?臣觉得崇恩家没有。”
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了。
所以,奕绪才坚持要将晴晴带回宗人府好好审问。
田雨公继续道:“而且崇恩此人,皇上是最了解的,他心中藏不住半点事情。但臣和奕绪去他家里询问的时候,他义愤填膺,又一脸茫然。”
“所以,臣断定,此案另有蹊跷!”
皇帝沉吟不语,然后道:“你就先别管了,就让宗人府查。”
田雨公道:“这件事情本就不堪细说,一旦晴晴格格被抓入宗人府审讯,不管最后真相如何,那她的名声也就毁了。”
皇帝道:“朕又何尝忍心?但真相更加重要。”
田雨公无奈道:“皇上英明。”
接着,皇帝道:“那边乡试第一天应该结束了,可有闹出什么事来?”
田雨公道:“倒是没有听说。”
皇帝没有继续说话,他此时心中已经有些后悔了,当时真的不该同意苏曳参加什么文武双科举的,以至于现在满城风雨。
尤其是主考官麟魁,好几夜睡不着觉,唯恐出了什么差池。
田雨公道:“这倒是也有一个好处,顺天府的这场乡试万众瞩目,也没有人敢徇私舞弊了。”
皇帝心中苦笑。
只期待苏曳不要考得太差,别是倒数几名,引为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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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右宗正奕绪,再一次集合了几十人。
气势汹汹,连夜朝着崇恩府邸去了。
他和崇恩其实无冤无仇,而且也用不着去巴结端华。
之所以这么卖力,一是因为庆王福晋那边苦苦相求,给了莫大的好处。
另外一点,就是他好久都没有品尝过权力的滋味了。
或者说,他从未尝过权力滋味。
他这个固山贝子虽然是超品,但是贝勒,郡王,亲王一大堆,哪里轮得到他一个贝子掌权。
这个宗人府的右宗正,还是因为他年龄实在足够大,这才轮到的。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用权的机会,他哪里肯放过?
直接冲入崇恩的宅邸之后,奕绪道:“去把奉恩夫人叫出来,跟我们去宗人府走一趟,我不信就这么一个小案子,就查不清楚。”
他身边还跟着几个健壮的嬷嬷,专门捉拿女子用的。
崇恩夫人道:“哦,真是不巧,惠亲王福晋相召,我们家大格格去惠亲王府做客了。”
这就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
奕绪大怒道:“你们玩这种手段有意思吗?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吗?”
崇恩夫人道:“贝子爷,你年纪那么大了,又是宗人府的右宗正,平时爱护宗室都来不及的,哪有像您这样,巴不得宗室有人倒霉的?您就不怕坏了名声吗?”
这话真是半点没错了,连端华这个宗人令,平时威风八面的,但对于宗人府的事情,他都能不管尽量不管。好事管,坏事不管。
何必呢?!
奕绪冷道:“还真是牙尖嘴利之徒,若不是心虚,又何必躲到惠亲王府去?”
“走,去惠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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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亲王那边几乎惊呆了。
这奕绪一朝有权,要用到这程度吗?
晴晴格格又能在我王府里躲多久,了不起明天就回去了。
你就连这一夜都等不及吗?今天晚上就来抓人?
我绵愉虽然没有你年长,但总是你长辈吧?
奕绪直接进入王府,拜见惠亲王。
“叔,奉皇上口谕,让侄儿把晴晴带回宗人府问案,您作为长辈,别让侄儿难做。”
绵愉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好啊,便是这点默契都没有吗?
你仗着有端华和肃顺做靠山,便是没有把我这个皇叔放在眼里吗?
原本对于绵愉来说,晴晴交出去也就交出去了。
但你奕绪这样做事,口口声声皇上口谕,那就别怪我不给脸面了。
顿时,绵愉道:“奕绪,我府上没见什么晴晴,女眷之间的事情,我一般不管。”
接着,他冷笑道:“你若是不放心,就自己去后院搜查吧。”
绵愉是当今辈分最高的几个亲王之一,宗人府的人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进入他的王府搜查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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