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四俏婢醉酒、陈宏谋进京-《红楼华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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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汪秋水潋滟,自昨儿夜里吃了胭脂,晴雯自是与李惟俭更亲近了些。

    “怎地买了这般多锦缎?”

    李惟俭笑着负手而行,说道“换季了,总要给你们裁几身衣裳。哦,那一匹青罗是单独给伱的,算是生儿贺礼了。”

    “嗯。”晴雯应声,亦步亦趋。

    临到正房门前,李惟俭略略驻足又道“对了,方才在仙露居定了席面儿,约莫申时前送到,还有两坛黄酒。今儿不去忙活旁的,关起门来给你庆生儿。”

    “四爷不用这般的,陪着我吃上几杯酒就好。”晴雯嘴上这般说着,心里却极为熨帖。

    她在赖家过了两年,却从无人想着过问她何时生儿,更无人为她庆贺。到得李惟俭身边儿,素日宽宥待人也就罢了,连这般琐屑小事儿都想在头里,得遇这般良人还有何求?

    正房里,几个丫鬟扯着锦缎欢声笑语,便是晴雯与红玉之间也少了平素的剑拔弩张。

    李惟俭净手之后落座,晴雯便过来规规矩矩行礼。李惟俭笑着应了,寻了银匣子找出两枚银稞子赏了晴雯。

    三个丫鬟又凑了份子,给晴雯置办了一根珠钗,惹得晴雯红了眼圈儿。便是在家中时,父母也不曾这般待她。

    待未时末,仙露居的伙计送来了两个食盒,两坛黄酒。那食盒铺展开,内中是京师、金陵风味儿夹杂的菜肴,四凉四热,虽不见山珍海味,却也胜在精致。

    李惟俭陪着晴雯饮了几杯,便悄然离了席面,由着几个丫鬟笑闹。他自觉便是进了书房也没法儿静下心来,便干脆出去游逛了一圈儿。

    没了他在一旁,几个丫鬟愈发放肆起来。投壶、行酒令,说笑玩闹,不知不觉,那两坛黄酒便见了底。

    待夜幕降临李惟俭回转,就见四个丫鬟东倒西歪,唯有红玉还在强撑着。

    “四爷。”红玉酒意上脸,起身相迎,随即便趔趄了下。

    李惟俭扶了下,笑道“你且坐下吧……怎么都喝这般多?”

    “难得高兴,就多饮了些。”

    李惟俭细细打量,香菱最为安静,伏案睡了过去;琇莹大大咧咧,领口不知何时扯开了,露出内里绣花的肚兜;晴雯说起了梦话,囫囵着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李惟俭摇头失笑,道“年岁还小,往后可不好再这般多喝了。”他返身出得正房,叫了两个粗使丫鬟来,伺候着将醉过去的三个丫鬟挪到西厢里安置了。

    待再进正房里,就见红玉强撑着身子拾掇着碗碟。

    他便道“放着吧,明儿一早再收拾也是一样。”

    红玉只是摇头,说道“酒气太大,会熏到四爷的。”

    李惟俭就笑“我又不是泥塑的,哪里就那般娇贵了?且放着吧。”

    红玉犹豫了下,到底放下了。转而又吩咐两个粗使丫鬟烧水,过了一会子才端了热水进来,要伺候李惟俭洗漱。

    略略洗过,已是掌灯时分。李惟俭进得书房里写写画画,红玉便强撑着陪在一旁。李惟俭让她去歇息,她却只是笑着不依。

    李惟俭又不是吴下阿蒙,转念便知晓了红玉的心思。她颜色不如晴雯、香菱,先前又碍于三等丫鬟的身份,总不好与他亲近了。还是那一阵小院儿众人染病时,她才在暖阁里陪了几夜,却也是与香菱一起。

    于是那些私密的话儿,便是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

    少女这般情谊,李惟俭又如何会辜负?心念一动,干脆搁置笔墨,舒展身形道“许是吃了酒,今儿竟有些困乏。不若早早安歇吧。”

    “哎,我去给四爷打洗脚水。”

    喜悦袭上心头,消退了几分酒意,红玉迈着小碎步又去打了热水。待端着铜盆回返,却见李惟俭早已褪去了外裳,穿着中衣端坐在床头。

    红玉忍住心中怦然,貌似习以为常地放下铜盆,为李惟俭褪去鞋袜,将一双脚浸在热水中,抬头笑问“这水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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