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煉神還虛-《五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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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多年不見真人!想必真人早已達大成,登位到以氣化形的境界!”黑衣人淡淡的看著老道,眼神里恍若一粒星光一般,似乎想從老道的表情和神色中看出端倪。

    但是他失望了,不但看不出這個老道的一身修為,就是連自己的試探,似乎也云淡風輕一般,在他身前一米左右就飄散了。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道士,滿含智慧一般的看著自己。好像自己對他的試探,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黑衣人心中的驚訝當真達到極致,這次出來首發渝州,一來這里可以說還是屬于自己的地盤,二來自己的一身修為突破,在先天境界的層次上提升,嚴格按道家的說法,那就是已經達到煉神還虛的極高境界。

    如果按照不同的修行來說,老道如果真的達到以氣化形,那么和自己這種煉神還虛也是差不多。他對自己可以說是極有信心,沒有想到這個認識多年的老道,居然還是如當年一般,不是自己可以揣測。

    “殊途同歸,修行不過外物!老道已經許多年不曾修行啦!”老道黑白相間的眉毛一顫,臉上微笑著,看著靜靜看著自己的黑衣人,好像也對黑衣人的試探毫不在意一般:“不失兄一身俗務纏身,想不到居然勤修不輟,令老道汗顏哩!”

    黑衣人沒有吱聲,老道一身修為的境界,自己居然無法看透。要么比自己高出很多,要么真的修煉了別的自己不知道的法門。但是他也不是個糾結的人,不然在修行一途哪能達到今天的境界。放開了不去在想,也看向老道,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他本就外形俊朗,這有帶笑的威力,只怕許多女性要為之傾倒。

    “真人謬贊了,某家倒也是多年未入塵世,想不到此番出來,居然碰到多年故舊,真正是令人欣慰。倒是多年未見真人,想不到會在蜀地相遇?”黑衣人彬彬有禮的說道:“聽門人說起,蜀中各地近來頗多動蕩,不知真人是否為此事而來?”

    老道一邊慢慢沿著木樁往左走,那邊靠打樁邊上有一排松樹,可能出于這些古松不凡,株株都是幾人合圍粗細。樹樁到了這些古松邊上還稍微拐彎,避開了這些古松,顯然是有心人想保留這些古松。

    虬枝松針舒展,白鶴輕舞飛揚,混不似在俗世凡間一般。黑衣人漫不經心一般跟上,兩個人似老友一般慢慢聊著,一邊評論著渝州城外是手筆,一邊看著這從未見過的格局。兩個人自然不知道的是,保留這些古松,倒是遠在嶺南的劉繼興的一項命令。

    原來到了劉繼興后世,世上已經很少有各種古樹,造成了大量的水土流失。當然,有的是自然的進化死亡,大部分卻是在浩劫時期,短短十年間被砍伐一盡。故而劉繼興的原則就是,在這到處都空氣清新的時代,自己手下的人在外地,砍伐幾百年以上的古樹,都要經過批準。

    邊上的人對兩個人毫不在意,一個是普普通通的道士,一個是衣著普通素淡的男人。雖然一個鶴發童顏,一個英俊脫俗,但是對于渝州城外這些流民來說,還真沒有什么興趣。

    “蜀中且不言,渝州則絕對算是不失兄的地盤啊!”老道呵呵笑道:“老道許多年連修行都沒做過了,哪里會去攙和這些事俗事!倒是你個做主人的,居然都不知道了?”

    劍眉一舒,黑衣人居然也露出了笑意,看去整個人更有魅力了:“光圖兄在世時,對某家心性便極為了解,所以對圣門在蜀中的事情便從不干涉。后來保胤兄取代蜀中,仍然對圣門有著足夠的尊重,病危時擔心他兒子年幼,還親自請某家進宮訴苦。但是某家豈是會對俗世虛名在意的人,后來他兒子登基,某家可是一直在圣門靜修!”

    他偏頭看著老道,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似笑非笑的道:“道門三十年一例的盛會,莫不是就在近日?難道道門至尊又讓你們尊重起來了?這盛會可是一慣都在終南山啊!”

    老道靜靜的看著面前川流不息忙碌的人,對黑衣人語氣里的調笑沒有計較。當天在唐末,道門各派因為修行方式而意見相左,是天下皆知的事情。最后大家不顧道門至尊的建議,各奔東西的獨自修行,更是紛紛入世。道門至尊飄然而去,卻是成為天下道門,在世人面前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話。

    道門雖然講究清靜無為,但是對于任何事情也不能聽之任之。出世入世,總歸都是人!

    也許達到修行感悟的最高點,可能會對這一切有新的詮釋。老道一生都在追求這一點,他也知道這一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達到,但是至少自己有個方向。

    看著大家忙忙碌碌的,雖然看去很是辛苦,但是似乎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希望一般。來到這里之前,老道自然打聽了這些人的目的,雖然不知道蜀中孟氏對平均教會有什么反應,至少老百姓現在感覺到了好。不管是誰做皇帝,老百姓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平平安安有飯吃。

    而平均教似乎此時給了他們希望,希望會讓人感覺到生活的激情,和活下去的理由。老百姓很簡單和現實,誰給他們希望,他肯定就會擁護誰。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似乎心里忽然抓住了什么一般,心里卻已是了然了一般。這一刻,這個鶴發童顏的老道,忽然間似乎背更挺的直了,一雙眼睛含著了笑意。

    “天下道門諸脈,早就因為道途不同,在幾十年前的聚會中,早就分崩離析,道門至尊名存實亡。老道常自耿耿于懷,這些年都不能釋懷。此刻老道忽然明白,人有人的活法,不能因為自己的想法,而去干涉別人的想法。”老道似乎有些唏噓。

    可是臉上的神色卻是滿含希翼,說道:“當天因為大家的修行和感悟不同,就此各奔東西!自此道門至尊都不知去向,如今哪里還有當年的終南論道盛況!倒是這些年老道幾個,逐漸不再糾結于方法,各自云游四海,看遍天下,心中舒暢啊!沒有想到不久前,居然接到了至尊的法令傳喚!”

    看著老道平靜的神色,黑衣人沒有打擾老道的思緒,他自然明白道門在唐時盛況。也更知道這些年道門的發展,他雖然不是道家,但是接觸這么多年,他對道門的了解,比許多道門的人還知道的多。

    一直混不在意的跟在老道身邊慢慢的走,即使老道莫測高深,黑衣人絲毫也沒有弱勢。就在頃刻間,他忽然感覺老道渾身氣勢變了起來,因為他發現身邊的老道不一樣了,似乎有了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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