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经济基础、军事力量,乃至于社会风气,则经过吕太后、太宗皇帝、先孝景皇帝代代积累,也已经达到了合格线——物质基础满足决战条件。 故而,从刘荣即位的第一天开始,天下人的目光,其实就已经聚焦在刘荣身上了。 ——打不打? ——该打了! 太祖高皇帝说,试着打了一场,发现决战之前,得先把异姓诸侯收拾掉; 太宗皇帝也试着打了一场,之后说是决战之前,得先把宗亲诸侯也给解决掉。 现在,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所有能影响汉匈决战、可能在决战过程中威胁汉家的隐患,都已经被铲除。 只要打,汉家就可以不用担心内部出现问题,转而聚精会神的和匈奴人决战! 需要的兵马足够,战士们斗志昂扬,百姓民万众一心; 府库钱粮——粮食多的仓库都存不下了,每年存进去新的米,都要先把十几年前,乃至几十年前的爷爷米拿出来,平带运到渭水倒掉! 串钱的绳子都已经腐烂,钱币洒落一地,国库、内帑的仓吏们却捡都捡不过来,只能任由钱币洒落…… 是时候了。 尤其是在刘荣即立之后,几乎全天下人都已经笃定:是时候了。 如果刘荣没有这么快即位、先孝景皇帝没有这么早驾崩,那天下人倒还勉强能接受,拿‘孝景皇帝做好最后的准备工作’之类的说辞安慰自己。 但刘荣即了位,天下人积攒多年的愤怒、屈辱,都已经无法再次被压下去了。 摆在汉家面前的选择,只剩下两个。 要么开打; 要么,就任由天下人,将汉家历代先皇‘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的说辞当放屁,认定汉家不敢对匈奴人的侵略反抗分毫。 时日已久,汉家就算是想打,天下人恐怕也不会再有如今,这万众一心的滔天战意了…… “明岁开春,朕将及冠。” 良久,刘荣低沉的声线再度响起,终是将韩安国的思绪拉回眼前。 循声抬起头,便见刘荣站在木栅外,透过木栅的缝隙,居高临下的看向仍跪坐在地,面色仍带有些许迷茫的韩安国。 只那张面容之上,再不见丝毫轻松惬意,亦或是淡定从容。 “朕加冠亲政后的第一封诏书,便会是对匈奴人宣战!” “甚至都不用等到开春——眼下,郎中令便已经带着御史台,开始草拟那封对匈奴人的宣战诏书了。” “朕,肯定,也必须对匈奴人宣战;” “——就算不愿,朕,也必须这么做。” “长孺,能明白吗?” 一口气说这么多,刘荣便这么看着韩安国,暗下,也不由得发出一声长叹。 比起历史上的汉武大帝,刘荣确实有很多优势。 ——得位正; ——年岁长。 最主要的是,穿越者的远见卓识,可以为刘荣排除许多错误答案,也可以让刘荣在很多方面,都做到未雨绸缪。 但凡事,有利便有弊。 更多优势,便意味着天下人对刘荣,必定会抱有更大的期待。 就算换做是刘荣,站在普通百姓民的立场上,也肯定会想:人家汉武帝未冠而立,又是景帝废长立幼的幼子; 虽然也有景帝帮着编织羽翼、班底,也还是得在即位后稳个几年,再好好学学帝王手段。 可你刘荣凭什么? 出生就是皇长子,自幼便是半只脚踏进太子宫,从小就接受着储君级别的教育; 即位之后便马上要加冠亲政了,凭什么还让我们等、凭什么还要拿那套‘休养生息’的说辞说事儿? 说白了:汉家在景帝之后,无论是谁人即位,都天然带着决战匈奴的历史使命。 无法完成这个历史使命,轻则被天下人贬斥为昏君、庸主; 重则,也未必不会有人振臂一呼,搞一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刘荣能坐稳皇位,三成原因是孝景皇帝长子的血脉加成,三成是太宗孝文皇帝遗德; 剩下四成,便是天下人对刘荣提兵北上,马踏胡虏,一雪前耻的殷殷期盼。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