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人声嘈杂,喧嚣渐上之时,圈内的猎人和剑客几个,仍是一语不发。任重山知道自己的左臂,算是保住了。一身与生俱来的傲气,又不容他对这个族人眼中的不祥之人说声谢谢。 但却恰恰是这个不祥之人,带来了没人见过的医术,也是他们父子俩,施展出了这方原野之中,从来没人见过的剑术。 更令任重山与众人都心怀不安的,是那些众说纷纭的道修宗门传说! 如果太一道教宗门,真的要对任家人赶尽杀绝,那么眼前这神秘的任强父子,是不是修道之人? 可他们明明也属于任氏一族啊。 人们都不知接下来该干嘛,又没有谁敢先行离开,怕少待片刻,便会错过什么与自己将来命运息息相关的任何消息。 人群再次裂开一道口子,一个素服布鞋,手柱滕杖的古稀老人,缓步走入场中。族人纷纷垂首致敬。 族长任净芳,在寨中一向德高望重。古稀之年的老人,平日里早已深居简出,不问俗事。 任重山一只手被布带重重缠绕,挂在胸前。这个形象被父亲看见,让他倍感耻辱。 “爹,孩儿无能,有辱门庭,抹黑了任家剑道。”任重山跪倒在老人面前,面容凄楚道。 任常继躲在父亲身后,不敢言语。他害怕责罚,怕的是技不如人,坏了家声的责罚。 任净芳面色冷峻对着儿子道:“便只是有辱门庭,抹黑剑道?你们日常消遣,街坊邻里争个短长,我不管。但真要论剑,你以为自己那一招半式,就能算是人家剑道?” 任重山冷汗涔涔,平日高高在上的心气,早已沉到谷底。若换做平时,这话即便是父亲口中说出,他也不会服气。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自己竟然没能在这孩子跟前,接下一招半式! “拿起你的剑,回学堂去吧。剑法是我教你的,剑心,得自己养。养不好,以后也别再用剑了。” 任净芳没有再看儿子一眼,径直走到任强父子身前,以老迈之身,深深鞠了一躬。 “老朽教子无方,子孙不肖,给你添麻烦了。”老族长一脸诚恳道,“也感谢大人大量,以德报怨,保住了犬子一条臂膀。” 任强和族人日常本少来往,所以也就不会客套,只是躬身回了一礼,淡淡说道:“好说,好说。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事情大小,全在人心。” 任净芳便回过头来,环顾围拢的众人道:“你们听过的很多传说,有真的,有假的,也有以讹传讹的,都不是空穴来风,但也不尽不实。” “在雪山外面的广袤天下,有人的地方,都是江湖。江湖上有个古老的道理,人人都必须在意的道理。” 老族长神情肃穆,长髯轻飘,看着同样静静聆听的一族老少,说出了一句令所有人奉为真知灼见的话语。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然后他转脸对着任强,缓缓问道:“我这犬子孽孙,亏欠您的,除了一条手臂,不知可算偿清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