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我知道,定是那郝瑗亲自追过来了。 情势万分紧急。 我也不做多想,当即穿过厮杀的人群,飞跑下了城墙,往城西的“花寺坊”跑去。 那花寺坊是个小商贩居住的地界,小巷很多,不熟的人很容易迷路。 可我平日里,时常在城内查访民事,却对这里颇为熟悉。 当时的我又正当壮年、脚程不慢,便一路狂奔。 眼看着,离城墙越来越远,身后的喊杀声也渐渐变小。 夜,又沉了下来。 阴暗的街巷中,没有任何人迹,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还有,身后的脚步声。 这郝瑗,似乎对这片街巷也很熟悉。无论我怎么绕道,他始终能紧紧尾随。 那脚步声噗噗噗的,越来越近,好像就要贴到我的后背上来。 生死攸关之际,我不禁有些慌乱,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啪地摔倒在地。 肩膀摔得疼痛欲裂,可我也顾不得这些,就想爬起来再跑。 冷风袭来。 一把长刀,明晃晃的,对着我的脑门。 “你是哪里派来的? 是城外,还是宫里?” 眼前,一个高大魁梧的中年将军,浑身盔甲、手持长刀,站在黑夜之中。 当年在朝堂上、敌阵间,多少腥风血雨,我也是见识过的。 因而,到了那命悬一线的时刻,我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在长刀下,缓缓站了起来: “久违了,郝公。” 见我如此从容,郝瑗反倒有些奇怪:“你是何人?” “裴劭。”我答道。 郝瑗一愕,冷眼打量着我: “你说你是裴劭,有何证据?” “大业十年,天下百官大考。” 我也看着他,淡淡道: “我见陇右凉州金城县,接连五年丰收、粮财充盈,又兼荡平了多年的贼患,境内连年安宁。 该县县令文韬武略、政绩卓著,于全国而论,亦为最者。 我便在‘考课保举’的奏本之上,以该县令为‘一等最优’,拟连升四级,入朝为官。 谁知奏本呈上之后,这‘一等最优’,却被改成了逆贼宇文化及之子,毫无建树的宇文承趾。 如此枉法徇私之举,我一怒之下,上告天听。 怎奈,当时明皇帝已被那宇文逆贼所惑。我反被那逆贼诬告收受贿赂,被皇上怒斥罚俸。 就连那个金城县令,也因为我的举荐,被从优等奏表中剔出,反被评了个‘一等最劣’。 此事,我想郝公您不会不知吧?” 郝瑗看着我,听着我的话,眼神渐渐缓和下来。 第(1/3)页